瞧她那副被人知道了心思，想幹掉他又幹不掉他的樣子，滾了滾喉嚨，真想將人拉回來再親一頓。
好在最後，忍住了。
將人送回房間後，轉身正要回去，卻見薊墨站在了樓梯口。
也不知剛纔的事，究竟看見了多少。
他瞥了眼滿臉黑氣快要壓制不住的人，並沒有選擇這種時候上去冷嘲熱諷。
也沒有這個必要，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再去刺激他。
“你贏了。”擦肩之際，薊墨瞬間握緊樓梯扶手，好看的指尖慢慢蜷縮成團。
這短短的三個字，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公平競爭的資格，少主的心早就已經偏了。
“對暮顏，我勢在必得，哪怕我現在只是個人類。”晏離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索性將這個根本性的問題拋出來。
就算他現在是人類，也不能成爲攔在他跟暮顏之間的巨石。
晏離僅說了這麼一句，擡腳離開，獨留薊墨一人站在樓梯口，至深夜。
…
第二天天剛亮，暮顏難得起的很早，穿着厚厚的睡衣，打着哈欠給花店的花澆水。
而難得起晚的薊墨，在看到這一幕後，心底的不甘卻愈來愈烈。
就算少主不愛他，也不該去喜歡一個人類，她可是魔界少主啊。
“少主……”
暮顏打着哈欠回頭，瞧他眼下有些烏青，似乎沒有睡好，想到昨晚的事，沉思片刻後，決定好好地跟他聊一聊。
抱着他剛煮好的熱奶茶喝了一口，喟嘆一聲，“薊墨，有些事我不想瞞着你，也覺得瞞着，對你不公平。”
她抱着奶茶杯不時摩挲，沉默了好一陣兒，才道：“我對晏離……應該是喜歡的。”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喜歡上的，大概是在他像個狗皮膏藥黏着自己的時候，又或者是在聽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薊墨，我也喜歡你，但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就跟我喜歡晚晚那樣。”
她知道這樣直接說出來會傷害他，但她要是不說，或許會傷的更深。
她重視他，所以去認真地對待他對自己的這份感情。
老實說，自從他表露心意後，她就一直在回憶這些年來，他陪在身邊的點點滴滴。
薊墨很好，好到讓她覺得理所當然，也好到讓她有些惶恐。
有時甚至在想，自己要是真的坐上了魔尊之位，她該拿什麼來回報他。
她想過很多，卻唯獨沒有想過拿自己的感情。
薊墨站在她身後，抱着托盤，斂眸苦笑。
他家少主還真是好心，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讓他徹底斷了這份念想。
同時也如此地狠心，當真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留。
他現在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吧。
“我這麼說，你還願意……留下麼。”暮顏放下奶茶杯，不同以往，小心翼翼地回頭問道。
薊墨手中的托盤錚的一聲落地，踉蹌兩步，反問：“少主還願意留着我？”
他以爲，她會將他趕走，他們之間畢竟已經出現了裂縫。
“當然，拋開這些事不提，我們也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相比父親母親，你在我身邊的時間最長啊。”
他們其實已經超越了朋友，變成了家人不是麼，既然是家人，又怎麼會輕易地將他趕走。
話音剛落，薊墨不禁上前抱住了她。
他原以爲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只有自己這麼認爲，沒想到少主也同樣如此。
親耳聽到少主的話，他突然發現，相比是否能得到少主的愛，“家人”一詞似乎更能讓他開心。
家人，做家人就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