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溫肆酒去資料室查閱之前幾起事件的檔案時，他就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暮少主跟“Noir”之間的關係了。
瞧暮少主剛纔看見溫肆酒之後的反應，沒準兒兩人，私底下已經攤開了那張牌。
攤開了牌，溫肆酒卻沒有大張旗鼓地戳破暮少主，要麼他們達成了某種協定，就跟他和暮少主，習慍和暮少主之間那樣，要麼就是他沒理由地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回家的路上，趙雲鶴一直在想這件事，到了家樓下，晃眼間擡頭朝五樓方向瞥了一眼。
如今已至凌晨，客廳內的燈卻是亮如白晝，而窗戶上像是隱隱灑了些污漬。
心頭突然涌出一股不安，快步朝樓上跑去，電梯都沒用，直接一口氣跑到了五樓。
對門的老鄰居前幾個月移民海外，如今這層樓就只住着他一戶，而此刻，502室的大門卻是虛掩着的。
趙雲鶴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幾分，顫抖着手握住門邊緩緩推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乾嚥了兩口口水，一步一步地走到客廳，滿目血紅登時灼傷了他的眼。
早上穿着睡衣送他出門的女兒，此刻卻倒在地上，雙目瞪大，早已沒了氣息。
那件白色的衣裙沾滿了他最痛恨的血色，血色之上，祭奠似的放了朵黑色曼陀羅。
趙輕妍的屍體旁，跪坐着握着滴血匕首的男人，臉頰上是被趙輕妍抓出的三道血痕。
趙雲鶴踉蹌地跑上前，顫抖着手，想將女兒送去醫院，卻不知該如何下手，如何才能不碰到那些露骨的傷口。
“妍妍，爸爸回來了，爸爸帶你去醫院好不好。”他像平常在電話裏那樣哄着，可是趙輕妍再也沒能像電話裏那樣，對着他撒嬌。
趙雲鶴咬緊牙關，扣住男人的肩越來越緊，他記得這個人，之前曾在局裏見過，是個他很看好的年輕人，正準備年後將他從文員調進分隊來着。
他抓着男人的肩，吼的聲帶沙啞。
妍妍還不到二十歲，她又做錯了什麼事。
“對不起，趙局。”
過了許久，男人緩緩擡頭，只說了這五個字，其餘一概不提。
…
回程路上，暮顏睏乏得緊，正想闔眼小憩片刻，轉眼又被手機的震動吵醒。
這次，是一個匿名號碼，“你推向光明的人，將被我再次拉入黑暗。”
暮顏盯着這條信息，蹙起眉頭。
未等她弄明白，趙雲鶴又緊接着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她接下後剛想罵：這都什麼時候，還讓不讓她休息了。
結果不等她罵出口，聽到電話中的內容，神色突然頓住。
“暮姐姐，等我上完學，也去你那兒打零工好不好。”
“暮姐姐，我不在家，你要盯着我老爸，別讓他太拼命了。”
暮姐姐……
那一刻，暮顏的雙目瞬間染紅，整個人更是抑制不住地顫抖。
“快，去趙雲鶴家，快！！！”
她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如今卻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晏離調轉車身，加快車速，駛向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