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織紗 >第二章 鎖鏈難鎖少年意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依舊會被拉進那個滿是人的地方然後和妖獸搏鬥,有時候是一隻,有時候是很多隻。

    日復一日!

    除了送飯的人之外他見到最多的就是觀戰臺上的那些人,每一次他勝利之後有些人對着他怒罵,有些人笑得非常肆意。

    他已經不再害怕殺戮,甚至變得遊刃有餘,看見妖獸他就能立馬找到那個妖獸的弱點然後一擊致命。

    臺上的觀衆對他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某天,鎖上不久房門再次被打開,將他抓來的幾人當中的一個和每次讓他上場的那個男子正陪同一個穿着光鮮亮麗的女子和一個脖子帶着項圈的男子進來。

    他警惕的看着幾人,那女子看着他,帶着滿意的神色,她身後那個脖子上戴着項圈的男子則是和那兩個人再交談着什麼。

    女子是這個落雲城城主家的小姐落裳,脖子上戴着項圈的男子則是他的僕人仇染。

    似乎是商量好了什麼,仇染拿出一個鼓鼓的袋子遞到那兩個男子手上。

    那兩個男子嘴角裂了開來,對着落裳恭敬的一拜,然後從落裳的手中接過一個裏外都長滿尖刺的項圈走到他的面前,不顧他的掙扎幾個大漢將他按在桌子上,然後將項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尖刺狠狠扎進他的脖子裏,一瞬間他的脖子就出了好多血,巨大的疼痛讓他瞬間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離開了那個地方,出現在了一個裝滿了木頭的房子裏,稍微一動脖子上所傳來的椎骨般的疼痛讓他幾欲瘋狂。

    昨天那個脖子上戴着項圈的男子正在不遠處看着他。他本能般的向後跳去,眼神兇惡的看着仇染。

    看着受傷如此還如此兇惡的半人半狼的少年,仇染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

    他沒有試圖去接近少年,只是起身把食物放在了少年面前的不遠處,接着回到原地坐了下來。

    半人半狼的少年警惕了看了一會之後然後慢慢移動到食物的面前,他小心的用長滿了尖尖指甲的小手拿起食物放進自己的嘴裏,一邊喫着一邊還警惕的看着仇染。

    “我啊,叫仇染,雖然是個人類,但是和你一樣只是個低賤的奴隸。”

    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仇染自顧自的說道:“我們都是可憐的,但是沒有人會可憐我們,能安慰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他聽不懂仇染說的什麼,但是他卻能感受到仇染眼中的悲傷,他慢慢放下了警惕靠近仇染,將他手中的食物遞到了仇染的面前。

    “我喫過了,這些是給你喫的。”仇染說道。

    可是他依然將手中的食物遞到仇染的面前,仇染只好接過食物和他一起吃了起來。

    看着仇染吃了他的食物,他的嘴角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

    “我們都是奴隸,是落裳小姐的奴僕,一切都要聽從落裳小姐的話知道不。”仇染說道。

    他擡頭看着仇然,茫然的點了點頭。

    看着他喫完了食物,仇染將門關了起來。

    “怎麼樣,那個奴隸如何,有沒有本小姐培養的價值。”亭臺裏,落裳對着仇染說道。

    “回小姐,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好好訓練一下定能成爲小姐的一大助力。”仇然對着落裳恭敬的說道。

    “嗯,明天帶着他來見我。”

    “是,小姐。”仇染半跪在地,卑微到了塵埃裏。

    一早,仇染就來到了柴房裏面,聽到動靜的他起身警惕的看了一眼,當看到是仇染的時候他才放下了他的警惕,來到仇染的面前,尾巴搖了搖。

    將食物放在昨天的位置,仇染席地而坐,看着狼吞虎嚥時還會將食物拿給自己的少年,仇染微微嘆息。

    喫完食物之後,仇染給他換了一身衣裳,帶着他出了柴房。

    強烈的日光讓長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少年有些不適應,過了好久他纔將捂住眼睛的小手放下,微微張來了眼睛。

    看着這個和黑夜完全不同的景色,他的目光中盪漾着欣喜和好奇。

    他左看看,右看看,用他的身體感受着這些新奇的事物,看着如此模樣的半狼少年,仇染難得沒有催促。

    演武場上,一條鞭子的聲音響起。

    “你來慢了。”落裳道。

    “請小姐恕罪。”仇染說道。

    “別再有下次。”

    落裳冷言一語,然後將目光放在了仇染身後那個正在對自己齜牙的半狼少年。

    “半人半狼的雜種,模樣倒是挺俊俏的,以後你就叫白狼了,懂不?”

    他的名字就這樣被定下。

    接下來的幾天,仇染帶着白狼學習使用各種兵器與殺人之術。

    一年過後,白狼的身體長大了不少,他已經能夠熟練的掌握各種兵器和殺人之術,也會簡單的說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

    某一天,他被帶到一個地方,那裏有着許多穿黑色長袍的人,其中一個黑袍人將身上的黑袍取下,遞給白狼,然後大笑着走了出去。

    白狼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但還是將黑袍穿在了身上。

    落裳從黑暗中慢慢的走來,一衆黑袍人向着落裳下跪,不明所以的白狼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隨後,落裳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袍人都開始彼此殺戮了起來,一時間場內一半的黑袍人都倒了下去,而站着的黑袍人看了彼此一眼又開始相互殺了起來。

    白狼左右躲着向他殺來的劍,他的身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勢,和鬥獸場一樣的畫面讓他也漸漸變得兇狠。

    往往只要他的劍一出手,就能夠精準的刺中那個人的要害,漸漸的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場內除了落裳之外就只有他一個人站着。

    從那天以後,他每天都在這個地方和穿着一樣的黑袍人殺戮着,漸漸的他殺得有些麻木了,每天只重複着一個動作:

    擡手,刀落!

    他幾次想要逃走,然而落裳手上出現一抹綠光時,他脖子上的項圈也會出現綠光,接着錐心的疼痛從白狼的脖子上傳來。

    他疼得只能在地上翻滾,而這個時候落裳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的一鞭子又一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又過了一年,他在同一個地方殺了一年。他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就這麼任由雲裳擺佈。

    這一天他從那個地方走了出來,然後開始執行着落裳給他安排的各種命令,無外乎是幫着落裳殺人而已,不管好的、壞的,他都執行着。

    他見過兇惡之人在死前的卑微,也見過無辜之人絕望的哭泣,無數好的壞的都在他的手中葬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