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毒婦攻略:農家娘子致富記 >第117章 帝王之心
    蕭鐵策以爲一切都已經結束,皇上卻忽然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兩個紙團,慢慢打開。

    這次他雖然窘迫,卻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心驚肉跳。

    皇上低頭看了看,“你右手還沒好?”

    蕭鐵策一驚——果然是皇上,根本就不會讓他有絲毫輕鬆的時候。

    蕭鐵策低聲道:“比不上從前,但是也略微敢用力了。”

    他是不是該慶幸寫廢了這麼多張紙,所以皇上還會往他右手廢了的角度想,沒有懷疑?

    皇上冷笑:“朕早就知道,太子會想辦法護着你的。”

    蕭鐵策低着頭,然後皇上卻沒有再繼續問,轉身低頭走出了牢房。

    “罪臣恭送皇上!”

    蕭鐵策汗溼重衣,在桌前坐了半晌後才又拿起筆來,繼續咬着筆桿給明九娘寫信。

    皇上卻去而復返。

    蕭鐵策起身要下拜,他卻擺擺手,這才徹底離開天牢。

    蕭鐵策不明白皇上第二次回來是想確認什麼,但是他知道,隨着年事的增長,一個曾經雄才偉略的梟雄,意識到衰老的不可避免,察覺到掌控力的流逝,變成這樣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只怕以後皇上,還會變本加厲。

    可是現在也只能考慮當下,他們的計策陰差陽錯之下,算是成功了嗎?

    皇上現在是不是多少相信了,皇貴妃對他有感情?

    如果這樣,太子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

    他低頭看着信紙,卻已經再也沒有給明九娘寫信的興致了。

    她很快就要進京了,皇上聖旨一去一回,快的話一個月他應該就能見到她。

    她回來之後,明家恐怕要騷擾她,他得想辦法護着她。

    蕭鐵策一會兒想起太子,一會兒又惦記着明九娘,夜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皇上回去後,第二天散朝後召見了宋珊珊。

    宋珊珊在皇上面前從容不迫,落落大方,儀態姿容都無可挑剔。

    皇上道:“擡起頭來!”

    宋珊珊緩緩擡起微垂的頭,目光恭謹地停在皇上書桌的桌腳上,並不四處張望,低眉順眼然而又不卑不亢。

    皇上打量着這張年輕的臉,似乎隱約看出了點熟悉,但是隨即又搖搖頭。

    他沉聲道:“你可後悔幫蕭鐵策求情?”

    宋珊珊從容道:“罪女不曾後悔。蕭鐵策是罪女心中的英雄,爲他奔走,是罪女的榮幸。”

    皇上過問了,皇上果然過問了蕭鐵策的事情。

    蕭鐵策對皇上是不同的!宋珊珊雖然面上平靜,心裏卻十分激動。

    她確認,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太子被關了那麼久,皇上都不聞不問;可是蕭鐵策才被關了幾天,皇上就爲他的事情召見自己了!

    皇上帶着幾分威壓道:“即使陪着他去死,你也不怕?”

    “罪女不怕。”

    皇上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那蕭鐵策對你又如何?”

    宋珊珊聽到這番問話心花怒放,但是強忍住激動,露出幾分羞澀又堅定的神情,道:“古詩有云,‘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我雖未嫁,可是他已娶,終究有緣無分。可是無論如何,都不影響我爲他奔走。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朕問的不是你對蕭鐵策如何,而是他對你如何!”皇上道,有些渾濁的目光緊盯着宋珊珊。

    宋珊珊低頭,頓了片刻後才道:“他是個負責人的男人。就算……他不會背叛家庭的。但是罪女確認,他心中一定有我,只是我們,終究錯過了。”

    “你的意思是,朕給他和明家丫頭賜婚,耽誤了你?”

    “罪女不敢!”宋珊珊忙跪下,冰涼的地面讓她覺得十分不適,卻一動也不敢動,“皇上賜婚,是對蕭鐵策的重視,罪女也爲他多謝皇上隆恩。至於個人感情,那着實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你爲他冒天下之大不韙?”

    “罪女心甘情願的。”宋珊珊一副癡情不悔的模樣,“不管京城還是遼東,只要他在,哪怕只能遙遙地看着他,知道他好好的,罪女就已經心滿意足。”

    說話間,她聲音已經帶上哽咽,深深叩拜下去,身形微顫,宛若一隻落在地上翅膀受傷的蝴蝶,窈窕曼妙的身段一覽無餘。

    皇上半晌才收回視線,道:“朕和蕭鐵策說,只要他承認犯過的錯就放他出來,可是他敬酒不喫喫罰酒,偏偏要說朕不願意聽的,所以他現在才被關入天牢。今日朕心情好,看在你深情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去天牢勸說他。只要他肯低頭認罪,朕就放了他。”

    宋珊珊大喜過望,連忙行大禮:“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鐵策回京面聖之前,她沒有見過他,也就沒能阻攔他替太子求情,深以爲憾;這次,她一定要讓蕭鐵策知道她從中斡旋付出了多少努力,一定要他像皇上認錯。

    只有這樣他才能被赦免,自己的功勞纔算得到承認。

    日後無論什麼時候提起這段,別人都得誇獎她。

    宋珊珊迫不及待地跟着人去了天牢。

    “德庸,你說這個丫頭怎麼樣?”皇上靠在椅背上,微閉着雙眼問道。

    “皇上,”耳邊傳來一個顫抖而不那麼熟悉的聲音,“奴婢是全福,我師傅他不在了。”

    皇上半晌後才道:“全福,你說這丫頭怎麼樣?”

    全福是德庸的徒弟,今年才二十多歲,被提拔來接德庸的班,內心一直惴惴不安。

    伴君如伴虎,他怎麼應付得來?師傅那般八面玲瓏的人,說沒了就沒了,如何不讓他膽戰心驚?

    就比如現在的情形,如果師傅在,肯定知道皇上的用意;可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全福只能一咬牙,壯着膽子道:“宋姑娘說他對蕭鐵策情深意重,可是蕭鐵策進宮的時候,一個字都沒提起宋姑娘。”

    他是個沒心眼的,那就說實話。

    他覺得,宋珊珊在誇張和自我感動。

    在皇上面前落落大方是很厲害,但是他感覺,這姑娘表演得也委實有點過了。

    缺什麼,纔會時時刻刻把什麼掛嘴裏;真要是喜歡,那往往說不出話來,只剩爲他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