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貓頭鷹還是二丫,它們這羣鳥,現在都對蕭鐵策到底行不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對它們來說,行纔是做伴侶最重要的條件。
明九娘聽得哭笑不得。
吐什麼真言?太子真是他哥,他豈不也是皇子?那絕對不可能。
皇家血脈,沒那麼容易造假。
她怎麼也想不到,蕭鐵策這般沉穩的男人,會做出喝醉酒抱着太子喊“哥”痛哭的事情。
此刻她只覺得好笑,完全沒意識到,他不是酒後失態,而是真的吐真言。
“後來又說什麼了?”
“後來我沒聽,我着急告訴你呢!”二丫道。
明九娘:“……”
她隱隱預感到,自己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得找個什麼辦法說服蕭鐵策放她走呢?實在不行,還得偷跑,不過得拉上驚雲纔有保障……她心裏暗暗盤算。
晚上躺在牀上,她輾轉反側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醉得一塌糊塗的蕭鐵策回來,推開院子門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門,希望讓明九娘知道他回來了。
今日太子給他壯膽了。太子告訴她,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是他一直以來表現得太不像個男人——什麼是男人呢?太子說,就是別把自己當個人,得當個禽、獸,所以明九娘才一直不把他放在心上。
蕭鐵策決定了,今日他不當人了。
反正明九娘也不是人。
禽、獸配飛鳥,他們是絕配。
明九娘聽見了門的響動,卻以爲只是被風吹的,沒有放在心上。
蕭鐵策的氣勢沒有堅持到第二道門前。
他在門口就慫了。
不,明九娘不喫這一套。
而且這件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挽回餘地,到時候她恨他怎麼辦?
可憐他,肚子裏有千萬的情愫,到頭來卻茶壺煮餃子,倒不出來,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捧給她看。
平平無奇楊雨疏,可憐巴巴蕭鐵策。
明九娘聽到二丫說,蕭鐵策在門口已經站了半個時辰都沒進來的時候,腦海裏莫名想起這句話。
她下牀開門,蕭鐵策看見她,第一句話是,“九娘,我喝醉了。”
明九娘:“……”
“你今天惹我生氣了。”
“……”
“你就不能喫醋嗎?”
這個真不能,她這麼心直口快一人,哪裏能幹出那種虛僞的事情?
“你別走。”
“那不行,我想曄兒了。”
“沒有我們都留在京城,孩子還被流放的道理。我讓人,不,我親自去把曄兒接回來,你在京城等我。”
“我不想在京城。”明九娘道,“你看我來京城,可接觸過誰?我是真的不喜歡京城的生活,也適應不了。”
“你勉爲其難堅持幾年吧。”蕭鐵策道,“過幾年我陪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誰知道過幾年我是不是還健在……”
蕭鐵策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別說話了。”
他順勢把人拉到自己懷裏。
明九娘心裏:喂喂喂,好好說話,不準揩油。
她哭笑不得,這真是個老實的男人。
“別鬧了。”明九娘推開他,笑着道,“喝醉了回去睡覺。”
說完她飛快地關上了門,她纔不要和醉貓說話呢!
蕭鐵策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對着的已經是冰冷的門板。
她頭髮好香,身上好軟,酒精刺激下,所有的欲都被放大。
他怎麼就不能禽、獸一次呢?
蕭鐵策搖搖頭,自嘲地想,他真是個笨蛋,太子就差手把手教他了,他卻還是學不來。
罷了罷了,回去衝個涼水澡冷靜冷靜去。
明九娘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默默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窗紙又被沙沙劃過。
“蕭鐵策?”
“是我。”
明九娘聽出是貓頭鷹哥哥的聲音,不由道:“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她就要下牀開窗。
貓頭鷹哥哥卻驚慌道:“你別動,你別開窗,門也別開,都趕緊擋上。”
額,這是強盜來了嗎?
明九娘知道它們兄弟向來大驚小怪,便開玩笑道:“要打劫嗎?”
“蕭鐵策要殺你。”
“啊?”明九娘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那個剛纔對着自己還無處下口的傻男人,現在要殺她?
“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看玩笑,我看見他兇器了。”
“啥?”
“他藏在褲子裏!天黑你看不見,我和我弟弟都看得真切!”
靠!貓頭鷹,你對人類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真的在別人家樹上蹲着看過嗎?還是專門就盯着她,導致這麼沒見識!
“你換個人家看看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明九娘回到牀上,悶在被子裏放聲大笑。
這笑話絕對壓箱底,就是沒機會講給別人聽,嗐!
只有蕭鐵策知道她懂鳥語,可這笑話,她能告訴他嗎?不能!這人不撲上來算她輸。
明九娘以爲這笑話就算完了,沒想到還有下文。
早上醒來的時候貓頭鷹哥哥還沒走,見她開窗才疲憊地堅持道:“九娘子,你小心爲上,我沒騙你。”
明九娘:“……”
有完沒完了?
她故意逗它:“昨日不是讓你去看了嗎?難道運氣不好,哪家都沒看到。”
貓頭鷹哥哥一臉嚴肅地道:“我看過好幾家了;但是我跟你說,都沒那麼大!他藏的一定是兇器!”
明九娘笑得差點倒地身亡。
“真的那麼誇張嗎?那我改天搜出來看看。”她笑成了傻子,“沒收作案工具。”
貓頭鷹哥哥生氣地飛走了。
它那麼嚴肅認真地關心她的安全,她卻不知好歹,哼!
貓頭鷹記仇,好幾日都沒來,一隻老鷹來送信,明九娘還看成了貓頭鷹。
她去廚房,把一條新鮮的牛腿切了一盤肉過來給老鷹,看着它狼吞虎嚥,這纔開始拆信。
只是剛看了兩眼,她眼睛就瞪大了。
“你們金雕大王受傷了?”
老鷹從肉中迷茫地擡起眼睛:“是嗎?大王威風凜凜,沒看出來。”
明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