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纖纖那是誰,那是戲劇界的女皇。
所謂名師出高徒,即使阿錦是業餘段的選手,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是難能可貴。
相比之下,幺幺就弱了一些。
尤其她身上還帶着些嬌小姐的毛病,爲此很是捱了幾頓打。
半夜,缺月掛疏桐,一地銀芒灑下,冷冷清清。
一個小小的身影貓着腰,沿着牆壁悄無聲息地往柴房走去。
這是阿錦。
她一邊走一邊不忘警惕地看着四周。
戲班子現在在江西,剛給一位致仕的老大人唱完壽宴的戲準備北上——張班主是山西人,以老家爲依託,往四周發展業務,現在在回老家路上。
今天比較幸運,他們在客棧落腳。
因爲客棧生意是淡季,價格不貴,所以張班主狠狠心包了這個院子。
短短的幾十米的路,阿錦足足走了一刻鐘,終於來到了柴房。
“幺幺,幺幺。”她壓低聲音小聲喊道。
“你來做什麼?還嫌我捱打不夠嗎?”幺幺的聲音十分委屈,也十分刻薄。
阿錦:“閉嘴吧你!我早就和你說過,現在不是在家裏,沒人慣着你,讓你收着點脾氣,你卻不聽我的,捱打也活該!”
“你是看我沒被打死,想要來氣死我的嗎?”幺幺怒了,“蕭錦儀,你怎麼這麼歹毒?我怎麼能和你從一個肚子裏出來!”
阿錦:“我是腦子進了水纔給你送喫的!”
說完,她推了推門,把東西從門和門檻之間的間隙滾了進去。
柴房沒有燭火,但是好在月夜明亮。
幺幺抓起東西,看清楚是饅頭和蘋果後十分嫌棄:“這種東西,豬都不喫!”
但是說完之後,她拍了拍饅頭,大口大口地咬着,差點把自己噎着。
她太餓了,餓到開始喫豬都不喫的東西。
阿錦原本以爲她不喫,剛要置氣說話,卻聽見她咀嚼的聲音,話便嚥了下去。
她坐在門口,警惕地看着四周,另一隻手按在肚子上。
幺幺吃了一個饅頭,剛想喫第二個,想想又放下了,而是抓起蘋果啃了起來。
她用從所未有的速度喫掉一個饅頭,半個蘋果,這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慢慢挪到門邊。
“給你。”她從縫隙裏把手伸出去。
一隻手是饅頭,另一隻手是半個蘋果。
“一人一半。”
阿錦眼睛微熱,然而卻傲嬌地道:“我纔不喫呢!我聽話,又會唱戲,得寵着呢!什麼好東西沒有,纔不喫豬都不喫的東西呢!”
“你少吹牛。就張班主那摳門樣子,還能給你喫的?我纔不是心疼你,我是怕你餓死了,回去我沒法對爹孃交代。我還得回去告你的狀呢!你要是死了,我不是虧了?”幺幺道。
阿錦胃餓得生疼,剛纔是怕肚子咕咕叫才強按住。
聞言她想了想,接過饅頭,道:“蘋果給你喫,下午的時候侯姐姐偷偷塞給我一個梨吃了。這個蘋果也是她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