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一愣:“人?什麼人?”
曄兒無語,一向聰明周到的溪亭,怎麼也能犯這種錯誤?
難道一下雪,有人身體不行,有人則是智商被按到雪地裏摩擦了?
“丫鬟。”
溪亭就是故意的,想給兩人創造更多獨處的機會,聞言故作爲難道:“小侯爺,現在這麼早,就連灑掃的婆子都還沒起來……我不知道去哪裏找人。”
曄兒也沒爲難他,擺擺手道:“算了,你去茶房聽候吩咐。”
大雪雖然已經停下,然而天氣寒冷,不能讓他等在冰天雪地裏。
“多謝小侯爺體恤。”
曄兒拿着燙傷膏進去,看仲靈閉上了眼睛休息,而仲逍遙卻遲遲未到。
他當年跟着春秋學過些淺顯的醫術,知道被燙傷的話,用藥越早越好。
所以他短暫遲疑後,果斷掀起了仲靈的被子。
仲靈是在閉目假寐,覺察到腳底一涼,下意識地擡腳想要踢出去,然而現在是在是睏倦無力,動作軟綿綿的,從沒有防備的曄兒臉側劃過,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挑、逗。
曄兒抓住她的腳,淡淡道:“事有緊急,得罪了。”
他低頭幫她上了藥。
他的掌心溫暖,帶着薄薄的繭子,輕輕把藥膏在她腳趾上揉開。
“來了來了,哥哥來了。”仲逍遙跌跌撞撞進來,“等急了吧,剛纔快回來了,結果又摔了一跤。哎呀,你們……我出去我出去……哦不,我,我……”
“燙傷了?”仲逍遙衝到牀前,一拍腦子,“都怪我!”
曄兒對黃英點點頭,吩咐道:“英姐姐,這邊還要麻煩你幫忙照顧。”
黃英在,府裏的下人也就不敢對仲靈過分。
貓貓提醒了他,有些事情,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嚴格說來,其實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既然仲靈還是侯夫人,庇護她也是他職責的一部分。
原本他想着今晚來住一晚上表明態度,結果這晚又請了大夫,仲逍遙也來了,外人又不知如何浮想聯翩啊……
“不麻煩,我在這裏就行,小侯爺你快去喫點東西上朝吧。”
仲逍遙看着她關切的目光,不由有些醋意,撇撇嘴卻最終沒說話。
仲靈拉了拉他的袖子。
“靈兒,好些了嗎?”仲逍遙忙道,“要不要喝點熱水?”
“我想睡覺,哥哥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守着你。”
如果不是仲靈現在已經嫁人,多有不便,他還想抱着她呢。
“黃英,你幫忙再找幾個湯婆子來。”
仲靈不由自主地縮了下。
“剛纔是我毛毛躁躁,竟然忘了給湯婆子套上袋子。”仲逍遙十分懊悔。
“沒事。”仲靈真的沒什麼力氣了,閉上了眼睛。
仲逍遙仔細替她掖好被子,動作輕柔,眼神中滿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