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後就別生女兒了。”阿錦道。
“我其實是喜歡女兒的。”靳庭年笑道，“或者乖乖巧巧，或者狡黠機靈……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羨慕你父皇。”
兒子一個就足夠，還有四個貼心的女兒，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和擁有江山一樣彌足珍貴的福氣。
阿錦握住茶杯不說話了。
靳庭年卻伸手掰開她的手，“燙。遇到問題解決便是，傷害自己是最愚蠢的方式。你又捱打，有沒有故意賭氣激怒你父皇的想法？”
“……有。”
“我說的話，你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靳庭年搖頭，“你父皇母后肯定出問題了，你應該幫他們解決問題，而不是解決那個女人。你這次撒潑打滾解決掉一個，也不能每次都這般解決。”
阿錦自嘲地道：“最可笑的是，我撒潑打滾，也沒有解決掉姝嫿。被解決的，是我。”
“同時，你母后已經妥協了。”靳庭年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你說你何苦？”
阿錦道：“我不後悔。”
“嘴硬。”靳庭年道，“父輩的事情，自有他們的考量和妥協，你不該插手。但是既然你插手了，那我幫你收拾。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用我的計策試試。”
阿錦端起茶杯淺抿一口，半晌後才道：“我根本沒有機會……你別說了，我現在心裏很亂，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我不會放過姝嫿。”
慢慢的，阿錦放鬆下來，蜷在榻上，後背靠着迎枕，雙手圈住小腿，下巴抵在膝蓋上抱住自己，目光復雜地盯着茶盞發呆。
素心捧了一件披風過來，靳庭年拿起來披在阿錦身上，後者一動未動。
“我給你講講南華的風土人情，如何？”靳庭年道。
“你說吧。”阿錦道。
靳庭年慢慢講着，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是一個很擅長講述的人，娓娓道來，帶着某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阿錦靠着迎枕，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素心看向靳庭年，後者輕輕搖了搖頭，也沒有動，就在阿錦對面，嘴角帶着笑意細細打量着她。
阿錦睡着睡着，不自覺地躺倒在榻上，一覺睡到天亮。
她睜開眼睛，目光之中有短暫的茫然。
靳庭年的藥很好用，她的臉已經消腫，只留下淺粉的痕跡。
“小沒良心的，”靳庭年還維持着昨晚和她相對而坐的姿勢，“說好了要徹夜長談，你卻自己呼呼大睡。”
看着他眼底的血絲，阿錦慢慢坐起來，伸手整理了下頭髮，“你，沒睡？”
“怕有人睡着睡着驚醒，偷偷地哭，偷偷地跑，所以一直盯着。”
阿錦面色微紅，髮髻凌亂整理不好，她乾脆把頭上的首飾都取下，讓青絲垂下，慢慢用手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