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紹忙整理好衣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想又覺得不妥,他脣角勾起,收了收,然後這才緊張忐忑地出去。
貓貓到的時候,趙謙紹站在院子裏,身後紅瓦之上覆着厚厚一層白雪。
趙謙紹穿着一身墨綠金線繡寶象紋袍子,頭上束着白玉冠,整個人高大挺拔,器宇軒昂……
貓貓愣了幾秒鐘,快步上前,毫無隔閡地拍着趙謙紹的肩膀道:“好小子,長這麼大了,姐姐都認不出來了。”
得了她的親近和誇獎,趙謙紹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意。
一如當年,那個沉默寡言卻容易害羞的孩子。
熟悉感撲面而來,貓貓覺得,似乎一切都沒變。
“姐姐,”趙謙紹把她往屋裏讓,“外面冷,進來說話。”
“好嘞。”
待小廝上了茶水之後,趙謙紹擺擺手,讓人開着門,和貓貓相對而坐,品茶敘舊。
聽他特意交代開着門,貓貓臉上笑容愈發大了。
“真的長大嘍,都知道避嫌了。”
“姐姐,我從來也知道。”
“哈哈,那是我粗枝大葉了。”貓貓爽朗笑道,“你一去幾年,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害我每每想起你來都擔心。”
這小屁孩,到底在彆扭什麼?
這點貓貓一直沒想明白。
趙謙紹垂眸,“讓姐姐操心,是我錯了。”
“沒事,反正你沒事就好。”貓貓道,“其實你就是和我說實話,想要去南華,我還能攔着你嗎?最多就是多找幾個人幫你,不會影響你建功立業的。”
貓貓有些心疼。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那麼小的孩子,她看着一點點成長爲少年。
而現在,面前的人已經隱隱有了青年的沉穩,更有了別人中年都很難達到的成就。
“你在南華做得很好,皇兄同我誇你了呢!”貓貓笑得眉眼彎彎,語氣之中是由衷的高興。
“姐姐過獎了。”趙謙紹道,“其實我還有很多不足……”
想要變得更好,才能配上世界上最好的你。
還好,即使我驕傲任性,一意孤行,幾年之後,你依然在原地。
哪怕不是等我,我也感激命運的寬容和優待。
貓貓興致勃勃地道:“你和我說說南華的事情,我很感興趣。”
趙謙紹笑着點點頭。
只要是姐姐的要求,他都願意去做。
他是個擅長講述的人,娓娓道來,令人聽得入迷。
貓貓托腮看着他,心裏還是感慨,時間都去哪兒了?
那個小小的羞澀的孩子,這麼快就成長爲獨當一面的青年才俊。
所以她好像,似乎也真該嫁人生子了。
至少從孩子的成長上,能感受到生命流逝之後留下的痕跡,不至於令人心生悵惘。
她腦子裏想的是,要養一個像趙謙紹這般乖巧上進的兒子該多好。
趙謙紹的心裏卻是,姐姐,我終於回來了。
這一次,我終於長大。
我對你,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