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沒有多問，乖乖地領命而去。
曄兒在房間裏喫完早飯後下了樓。
幾個熟悉了的舉子同他打招呼，他笑着一一回了。
有人問他去哪裏，他說要出去轉轉。
事實上，曄兒很快轉到了孫府周圍。
他打算熟悉一下地形。
在孫府的後門門口，他大大方方地假裝成迷路的外地人，和看門的婆子討水喝。
婆子見他長得英俊，說話溫文爾雅，心中就歡喜，非但給他倒了水，還破天荒大方地請他喫點心。
曄兒婉拒了她的好意，掏出塊銀子給她。
婆子竟然還有幾分不樂意，一邊往袖子裏揣銀子一邊道：“我纔不是貪圖你銀子……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哥，長得好，出手還闊綽。就是怎麼自己出門，不帶個下人？”
曄兒見她愛說話，有意多從她口中套話，便和婆子攀談起來。
婆子聽說他是個舉子之後，眼中更是露出幾分尊敬之色。
從攀談中，曄兒知道婆子是家生子，也姓孫，家裏幾口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趁機套出了話。
孫婆子告訴他，孫竹娶妻，是因爲他終於遇到個喜歡的人。
“你要知道，傻子和咱們不一樣，就是天仙一樣的人，也未必能討得他喜歡；好容易有個能入眼的，也不拘什麼出身，趕緊擡進來。”
孫婆子還說，孫竹因爲生母的緣故，頗受寵愛，在府裏，只有人敢糊弄他，卻沒有人真敢欺負他。
曄兒知道這些，心放下不少。
因爲他可以推測出來孫竹的地位——既不那麼受人關注，也不受欺負。
不被過多關注，她應該就是安全的。
沒有人上門挑釁，她應該也能忍住不暴露身份。
聊了許多，曄兒離開的時候，孫婆子竟然還有些捨不得，叮囑他有空的時候可以到孫家走動走動，說不定對他日後有好處。
曄兒鄭重謝過她，心裏卻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這個婆子如此熱心，倒是意外收穫。
孫婆子還把府裏的地形和他說了個七七八八，曄兒現在腦海中已經有了基本完整的輪廓。
他應該，能摸到仲靈院子裏。
當然是，如果有需要的時候。
否則他不會那麼淺薄地，去和傻子喫醋，盯着仲靈。
是的，他一定不會的。
回去的路上，曄兒也在想着這些事情，就有些失神。
“哎呀！”女子的驚呼聲傳來。
曄兒回過神來，拱手道：“實在抱歉。”
他剛纔一直沿着路邊走，卻沒想到，還是撞到了個年輕的姑娘。
不過碰撞的感覺他幾乎沒擡感受到，對方聲音卻有些誇張了。
女子拉住曄兒的袖子不鬆手：“你撞到我了，要對我負責。”
曄兒皺眉。
他竟然，遇到了女流忙？
他冷漠疏離地請那女子自重，卻得到了一句“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曄兒表示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那年輕女子趾高氣揚地道：“那你肯定是外地人，我爹是寇首輔，害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