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是見過周明徽的,雖然沒見過莫遠,但是既然二人是雙雙墜崖的,想來位置也不會太遠。
白猿得令,飛速的在峽谷的山林間穿梭。
秋木白也沒閒着,從戒指中找了一架遙控無人機搜索起山崖的側壁來。
“你就不能用你的神識去搜山嗎?”初二麻木了,還好是幻境,這無人機如果出現在外面,天道非劈死她不可。
“懶。”
秋木白一個字,頓時讓初二覺得手中的瓜子不香了。
“你就連個好聽點的藉口都不肯找嗎?”
“……”秋木白沒有說話,初二頓悟了。
秋木白一個懶字解決它兩個問題,她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再跟它重申一遍?
無人機和白猿幾乎同時駐足在側壁一個隱蔽的山洞面前。
秋木白目光一動,人已經站在了山洞門口。
初二已經不想說話了,她居然都開始瞬移了。
洞外斑斑血跡已經乾涸,顯然是曾經有人受傷。
直覺不對,秋木白連忙向洞中衝去。
熄滅的火堆已經枯黑一片,就算洞裏曾經有人,至少也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吱吱——”
白猿在一片廢墟中翻找,很快拽出了一塊殘破的布料。
布塊邊緣上有火灼燒的黑色痕跡,隱約能看出布料的顏色和材質,是秋木白熟悉的戎絲。
這個材料是莫遠的最愛,她曾經因爲和師弟爭一件戎絲外褂大打出手。
自那以後,莫遠就像是可以和她對着幹一樣,最愛穿戎絲的褂子。
看到上面熟悉的針腳,秋木白覺得頭有些暈。
白猿還在刨地,很快就挖出了一塊殘肢。
就算秋木白還想自欺欺人,那殘肢上清元宮的宮戒也已經證明了這殘肢的身份。
“是我師弟。”
秋木白眨眨眼,覺得眼角有些酸。
看來莫遠是遇害了。
“你沒事吧?”初二有些擔憂的望着秋木白。
她現在的情緒很不正常,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憤怒報復,越是安靜,越像在醞釀暴風雨。
“周明徽呢?難道也葬在這裏?”秋木白四處搜查,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對,除了周明徽,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莫遠收……屍。”
秋木白有些破音,顯然師弟的事情還是讓她破防了。
初二沉默,這個宿主雖然平常混不吝的,看似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卻很敏感,對於用過真心對待的人,她總是會軟上幾分。
如今看着從小長在一起的師弟是這樣的結局,怎麼可能不難過。
“你也別太憂心,這片幻境其實是有些畸形的。
你想啊,你介入這個副本是巧合,副本中的秋木白早就死了。你的師兄弟怎麼可能爲了一個早就死了的人去找周明徽要交代?
而且,薛旻昭哪有那麼容易墮魔?又怎麼會抽你的靈根去救溫雪末?
所以我說,這個幻境或許有部分是真實會發生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全部。”
“你說的對。”秋木白這才覺得那種壓在心上的憋悶感少了幾分。
“不過你也要小心啊,”初二正經不過三秒,
“這幻境中的事兒也不是一定發生不了,畢竟你現在的存在感已經120了。
如果主角團洞虛的時候你的存在感足以觸發與你有關的劇情,剛剛我說的那些事情也未必都不發生。”
“……”秋木白落淚,她的存在感怎麼又漲了。
“我知道了,低調做人,低調做人。”
就在這時,秋木白腳下的泥土開始瘋狂的震動,一旁的樹木嘩啦啦落着樹葉,很快就光禿禿一片。
當秋木白再睜眼時,她已經回到了迷霧森林之中。
“木白!”
耳邊傳來周明徽焦急的聲音,秋木白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你落到地下後,這片土地又詭異的合上了,我在附近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開口。”
周明徽像是個失去依靠的孩子,緊緊抱着秋木白不肯鬆手。
“我們跌落陣法了,具體的我慢慢和你說……”
溫雪末和薛旻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二人“深情”的一幕,不由得心中有些痠痛。
薛旻昭伸出手攬過溫雪末的肩,聲音更加溫柔,
“昨日之日不可留,雪末,我們早點回去吧,你師父還在等你。”
溫雪末的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想在周明徽面前避嫌。
她的身體還沒有動,就被薛旻昭大力捏緊,只覺得肩胛骨上壓有千斤。
“你我都是這樣的關係了,你還想避着我不成?”
聽聞此言,溫雪末的臉“唰”一下白了,對着薛旻昭也沒有了好臉色,
“什麼關係?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
幻境、幻境之中只有神識沒有身體,而且當時時間緊迫,我沒有別的辦法,發生的一切都當不得真。”
白狐懶洋洋的躺在溫雪末腳邊,目光鎖定在秋木白身上。
她說的果然不錯,溫雪末從各方面來說,都更適合它,算是比秋木白更合適的有緣人。
只是看着老祖宗境界穩固,一看就是砸了天材地寶進去的。而溫雪末契約自己以後一直放養,它的修爲又因爲溫雪末的化境初期等級壓制着不能提升,這反差實在有些讓人嫉妒。
如果當初它再堅持一下,現在是不是已經化境中期了?
“沒發生過?”薛旻昭的聲音驟然提高,引起衆人的注意。
感覺到周明徽的目光掃過來,溫雪末施全力掙開了薛旻昭,端起慣有的高高在上的清冷表情,
“是的,薛道友。你落入幻境神志不清,有些事多爲想象做不得數。
念在你我都是正道同仁,我對你施與援手,助你脫離火海。
不奢求你心懷感恩,但願你不要胡言亂語,騷擾於我。
否則,華山最注重弟子名聲,必傾全力解決造謠起源。”
溫雪末的話半是威脅半是排斥,讓薛旻昭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溫雪末是化境,他現在只是元嬰。
就像在幻境裏他以洞虛境可以強迫化境的溫雪末一樣,現在的溫雪末也可以逼迫他什麼都不可以說。
“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了。”出於對溫雪末威脅的忌憚,薛旻昭使用了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溫雪末的耳邊抱屈。
“什麼關係?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如果你還想繼續待在我身邊,得到華山的資源,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當做一場夢吧。”
“一場夢?”薛旻昭嘲諷得笑道,
“爲了你,我連妹妹都捨棄了……”
想起當時溫雪末給薛旻瑤的那一劍,如果不是瑤兒死了,他也不會震怒之下對溫雪末用強。
可如今他食髓知味,雪末卻驟然變臉。
“你的妹妹、我會幫你找。”
溫雪末擔心薛旻昭將二人的事情說出來,被周明徽聽見,連忙打斷。
薛旻昭本沒想多說,可是溫雪末的態度又在自己已經破碎的心上多插了幾刀。
她就那麼不想承認和自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