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衡一愣,遮掩了心中的異樣,笑容單純。
“沒去哪兒啊,一直在府裏,等姐姐回來。
姐姐,阿衡很乖的。”
“你身上的衣服,和早上我們出門時穿得不一樣。”秋木白指了指冥衡身上,又指了指冥衡的手,
“你的手上,有血腥味。”
“……”
冥衡沉默,再擡頭時,臉上的單純與天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嗜血的邪魅。
“怎麼會讓姐姐發現了呢,阿衡本來想當個乖孩子的,姐姐怎麼就偏偏要戳穿阿衡呢?”
“因爲我可以選擇支持你,扶你上位,也可以選擇放棄你,讓你早夭。”
秋木白淡淡道。
冥衡臉上的戾氣頓時消失,眼裏滿是委屈,
“姐姐,你這樣認真,一點都不好玩。”
秋木白嘆氣。
她知道冥衡的經歷,註定了他做不成周明徽那種聖人般的好人。
但是如果在她面前,冥衡還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欺騙她,那麼她並不是一定要介入墨洲皇室這場爭鬥的。
“阿衡,你心裏怎麼想的我都清楚,你也清楚,你這條路不好走。
阻攔你的縱使是千軍萬馬,你都可以持着手中的劍向前衝。
但是,並未捲入其中的無辜之人,並不是你泄憤的工具。”
冥衡不明白,爲什麼秋木白明明進了宮,卻對自己做的事情瞭如指掌。
“我沒有……”
他的辯白顯得蒼白無力。
“是她,是她一直糾纏着我,在我最煩躁的時候。
我已經讓她走開了,可是她居然說我打她,招來了好多人,都在指責我……”
冥衡越發無措,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顫抖的身體被溫暖的懷抱合攏,冰冷的手漸漸恢復體溫,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的緩和下來。
“姐姐——”
秋木白感到肩頭一陣潮溼,輕輕的拍了拍冥衡的後背。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太多人了,他們都說我,我解釋不過來……”
“我知道,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緒,更要控制你手中的劍。”
“我知道我衝動了。
我後悔了。
我把那個老乞丐的骨灰埋在了城外,一棵很茂盛的李樹下。
她是爲了討喫的才遭此橫劫,下輩子,她不會再缺食物了。”
“好。”
秋木白就這樣靜靜聽着冥衡的訴苦,直到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細小的鼾聲從肩旁響起。
小心的將人放回房間,秋木白理了理衣服,安靜的關門出去。
“秋姑娘,”門外的人是雲攬天,對着她點點頭,
“等候多時了。”
秋木白知道他早就等着了,也點點頭,跟着雲攬天走。
二人沒有預料到,當他們走遠以後,原本沉睡的冥衡突然睜開眼。
清明的眸子裏毫無睡意,反而是掌握一切的囂張。
——
“小秋秋,有沒有想我?”
初二的聲音久違的從系統裏傳出,讓秋木白突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心酸。
“跑哪兒鬼混去了,找你的時候人不見了。”
系統中,小白猴子眨着雙眼,金黃的瞳孔炫耀着它覺醒的血脈。
“洞虛了?”
秋木白挑眉,她纔多久沒關注它,居然一下子就晉級了?
“我把它扔到別的世界去了。
靈力充裕,血脈精純。
像通天神猿這種上古神獸,想在這個世界裏晉級可不是易事。
但是送到上古神獸位面,只突破個洞虛就簡單多了。
難得去一次,我就順便給它提純了下血脈,浪費了幾天時間。”
“可以啊初二,都敢任務中途拋棄宿主亂跑了?
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把這個世界攪個天翻地覆?”
初二有些心虛,又推了推白猿,
“我給你提升了契約獸……”
“功不抵過,這賬我先給你記下。”
秋木白絲毫不留情面。
“主人,我覺醒了天賦技能。”白猿眼睛彎彎的,尾巴不停的擺動。
“覺醒了什麼?”
秋木白心不在焉,雲攬天帶着她走的這條路,不像是去花廳,反而是向着雲府的深處走着。
“時間靜止。”
“哦。”
“等等,什麼?”秋木白突然頓住腳步,臉上充滿了震驚。
“時間停滯喲。”初二嘚瑟的聲音響起。
“秋姑娘,你怎麼了?”雲攬天回頭,看秋木白沒有跟上來,回頭詢問。
“沒是,我們這是去哪裏?”
秋木白深呼吸,儘量保持冷靜。
“雲府內宅,我三叔公想見你。”
秋木白記得,那個人就是需要雲攬天尋找不死鳥之羽續命的人。
秋木白點點頭,沉默的繼續跟着雲攬天。
“怎麼會是時間靜止?”
調整了心態的秋木白,仔細觀察着白猿的情況,怎麼也沒看出來它有什麼特別。
就是一隻普通的小白猴子啊,怎麼可能覺醒這麼強力的種族天賦呢?
“怎麼樣?不虧吧?”初二還在嘚瑟。
“主人,這個看不見的東西說我到了晉級期,但是主人現在沉迷男色,根本不可能帶我去祕境,讓我跟它走。
我們到了一片冰原,比我以前住的那片還大。
那裏有好多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生物,我一直以爲我們族羣數量已經很少了,沒想到還能看到通天神猿佔據一片天下的盛景。”
白猿有些懷念,眼神飄向遠方。
“沒關係,下一個副本我挑個上古時期的,保準你見到的每一個都是你的祖宗。”
“……”秋木白想拍死初二。
“我拒絕加班。”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讓你睡足了再去。”
“少說廢話,我問你,有沒有解除血契的法子?”
“誰被血契了?”初二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它不記得這裏面還有血契這麼複雜的咒法啊。
“莫遠。”
“你師弟?”初二驚呼。
“怎麼了?”
“忘了告訴你了,新劇情出來了,我建議你看完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管血契的事情。”
秋木白翻閱着最新的劇情,面色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