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尋找他的蹤跡的。”
“你剛剛說，如果血蝠族沒有出事……
現在的血蝠族出了何事？”
古淮比秋木白清醒些，沒有被少女嚶嚶啜泣的可憐相矇蔽，保持着慣有的冷靜。
“……是。”
“出了何事？”
“老師，血蝠族內的事，她不想說，我們不要逼她。”
秋木白能感受到少女聽到古淮問題後，來自靈魂的顫慄。
他們的任務是尋找魔物，並沒有更多的精力幫她，尋問只是給她希望，並不能替她解決問題，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哥哥被他們軟禁了，我們一族因此落魄。沒有之前的資源，所以我不能更多的感知到那個男人的信息。”
“他們爲什麼要軟禁你哥哥？”古淮依舊追問。
“……我不能說。”
與之前的有問必答不同，少女的臉上第一次表現出抗拒。
現在的她才展示出了真實完整的自己，之前她表現出來的單純和弱小，完全不像是能修煉成人形的蝠妖的心智。
“既然如此，那麼多謝姑娘告知的信息，慢走不送。”
古淮的態度明確，沒有給少女思索的時間。
那少女咬咬脣，求助似的看了秋木白一眼，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淮哥，你問了她，又不打算幫她？”
秋木白看不懂古淮的操作。
“她不是不肯說嗎？”
可她明顯是受制於人啊！
古淮搖了搖頭，對於秋木白的猜測不置一詞。
“走吧。”
“去哪裏？”
“按她的說法，魔物是人族，這個消息自然是要同學院的老師們商討一下的。”古淮道。
“現在就動身？北冥山上不管了嗎？”
“嗯，陣法已經生效，若有魔物來襲，我們再回來便是。”
“好。”
待到二人離開歇腳的山洞，山洞中忽而掀起一陣陰風，將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清掃得一乾二淨。
——
北冥山內，血蝠族駐地。
“不愧是二小姐，那兩個難纏的傢伙終於離開了。”
大長老福攸態度恭敬，在他對面端坐着的，正是剛剛見過秋木白他們的膽小少女流辛。
“大長老不必如此，我不過是爲了我哥哥的命罷了。
我倒是好奇，你們既然如此討厭那兩個人族修士，乾脆直接點，將人殺了就是了。何必一定要大費周章，趕人出去？”
“二小姐有所不知，這兩個人族修爲頗高，福泉對上他們都吃了大虧，如果不用些心思，實在很難在不得罪對方的情況下讓人離開。
大人那邊東西要的又急，不能留着他們在這兒礙眼。”
“哼。”流辛冷笑，福攸還真是有問必答。
可惜他這幅虛僞的模樣，她已經看膩了。
“不懂你們想做什麼。
大長老，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我幫你們這一次。日後你們待如何行事，與我和我哥哥無關！
還有，大長老，你找的靠山是很強，同樣很危險，我勸你行事多想想族衆，不要一味‘忠心’。”
流辛厭惡得掃了福攸一眼，轉身便走。
福攸態度依舊，絲毫沒有被她的冷嘲熱諷影響。
流辛覺得分外噁心，頭也不回的離去。
奪權之爭之後，哥哥就被大長老軟禁起來了。
她雖然當時得以脫身，可是哥哥在他們的手上，她就永遠要受人轄制。
如果不是……
流辛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只要一想到奪權之爭時，福攸藉助了外族的力量，對他們進行的那場屠殺，她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
當時如果她再強一點，怎麼會看着那麼多同族死於失血，怎麼會眼睜睜看着它們變成血傀。
整個流月蝙蝠族，只剩下她和哥哥兩個，如果不是她覺醒了古流月天賦，是血蝠族的天脈傳承，福攸想必早就屠滅了他們一族。而不是一邊忌憚自己的天賦，軟禁哥哥來控制自己，一邊又要對自己保持尊敬。
流辛看着自己掌心的暗紋，暗恨自己的實力不濟。
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殺了福攸，奪回屬於她和哥哥的一切！
“真可惜啊，上古天賦，怎麼就選擇了她……”
福攸的聲音充滿了遺憾和貪婪。
福泉搖了搖頭，“天機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可惜了，留着她還有用。
不然的話，進獻她作傀儡，那位大人一定會降恩澤於血蝠族，讓血蝠族成爲衆妖之首，盡享一切的！”
“莫要貪心了，控制整個北冥山，已經是大人的恩賜了。”
之前的血蝠族只是北冥山中一個小族，時常受到其他族羣的侵擾。
如今整個北冥山都以血蝠族爲首，這與之前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總覺得有些可惜，那兩個人修也是，都是極好的容器。”
福泉搖頭，沒有再勸福攸。
它之前親自體會過，知道那兩個人修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一個血蝠族就可以肖想的存在。
尤其是那個女修，明明實力不如另一位，態度也算柔和，卻讓它從靈魂深處產生震顫發抖的驚懼感。
那種感覺像極了血脈壓制，是來自高等種族對低等種族的天然威壓，可是那明明是個人族……
福泉選擇不幻化人形，所以對血脈威壓格外敏感，也許福攸都沒有發現秋木白的異樣，它卻發現了。
因爲這種恐懼，它根本不希望福攸去招惹他們。
可是現在看來，福攸儘管因爲自己被陣法困了一夜的緣故，選擇了暫時放過那兩個人修，心裏卻還是打着抓他們的主意。
希望不會出大問題吧。
福泉嘆了口氣。
——
此時離開了北冥山的秋木白二人表情凝重。
從剛剛學院內的聯絡來看，南部的血族小部落衆多，雖然數量大，但是各自爲營，並沒有聯合鬧事，喬靖老師也用神識探查過周圍的情況，確定南部的血族沒有魔化的跡象。
而去了東部血蛇族的季鴻軒他們，就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了。
最讓秋木白擔心的是，季鴻軒失蹤了。
明明都是一起行動的，血蛇族也表現得十分熱情周到。
不同於她和古淮兩個人，連血蝠族的山洞都沒進去，血蛇族那邊可是將譚霄等人奉爲座上賓，好生招待一番。
本以爲此行該是一切順利的，卻沒想到會有人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