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戰局的劍甫一出現,雪銀和魑魎同時產生了喜悅的顫抖。
然而,雪銀沒有魑魎行動的快,兩劍已經並肩而立,直直的對着雪銀。
雪銀劍顫了顫,有些委屈似的朝向溫雪末的方向。
“明徽,你又攔我!”
“溫雪末,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許你傷他。”
周明徽明眸皓齒,神態冷清,早已不見當年的熟絡。
“她是女魔頭,你爲什麼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溫雪末歇斯底里,她快要崩潰了。
“唉,說了好多次了。如今連我都懶得再去解釋。”
周明徽溫柔的攏了攏秋木白額間的碎髮,動作輕柔,如呵護稀世珍寶。
“小丫頭,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
聽着對方略帶責備的語氣,秋木白莫名的生出幾分心虛。
“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還好呢,頭髮亂了都不知道。”
周明徽從袖間拿出一枚髮夾,輕輕地別在她的發間。
秋木白認出來,那是她很早以前用來騙小孩兒糖葫蘆的那一枚。
“這東西居然在你手上,你……”
她想問,他是不是當初就認出了自己,但是想想當時自己欺騙在先,如果他早就憑着髮夾認出了自己,那她當初刺激溫雪末殺自己時候,他會有多崩潰。
想到這裏,秋木白語塞了。
周明徽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似的,滿意地看着少女發間靈動的蝴蝶,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你才知道你也是需要人照顧的,不至於每次都自己拼命。”
秋木白的心裏泛起層層漣漪,臉上驀的紅了一片。
“謝謝。”
聲如蚊蚋,心如蜜糖。
周明徽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意味明顯。
“放心,有我,都過去了。”
秋木白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彷彿透過對方那雙墨色的眼睛,看到了當初那個面對着血泊中的自己,無助而沉默的周明徽。
“抱歉,我……”
周明徽笑着搖了搖頭,轉而面對溫雪末。
“溫雪末,我說過了,我不在意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我心上寵的、手中護的唯一的那個人。
如果你一定要同她爲敵。那麼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熊熊的烈火在劍尖燃起,那是少年無畏的堅決。
縱使當初的他是一位如蘭君子的翩翩修士,如今的他也不過是爲了守護愛情而戰的熱血青年。
溫雪末知道,她再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雪銀對上那火光沒有絲毫懼意,既然要戰,那便戰就是了。
冰與火交織在一處,反而將秋木白變成了局外人。
即使是一場奮力的爭鬥,兩個自幼修煉正道的修士打的賞心悅目。
即使秋木白對於正道的術法稍有研究,也從未見過如此華麗而優雅的比試。
那一刻她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纔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男女主角。
交鋒之前溫雪末還心存僥倖,然而對方招招緊逼,絲毫不留情面,讓她瞬間認清了現實。
周明徽果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和她指腹爲婚,處處讓着自己的大哥哥了。
“叮——”
本就落於下風,又在對決的時候晃了神,溫雪末落敗的徹徹底底。
“我輸了——”
溫雪末看着眉心的劍尖,從容的閉上了眼。
“明徽哥哥,你要爲了他殺我麼?
那便動手吧。”
秋木白搖了搖頭,不愧是溫雪末,她對人心的把控太死了。
應該說,她對周明徽太瞭解了。
然而這種時候如果讓周明徽的猶豫是因爲溫雪末,那她這個正牌女友就當的太憋屈了。
“明徽,算了吧,溫姐姐雖然對我心懷惡意,可我並沒有殺他的想法。”
秋木白走上前,握住了周明徽舉劍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她看到了周明徽眼中的不解,卻沒有看到一絲憐憫或者痛苦,這就足夠了。
讓他動手去殺正道,天道也不允許吧。
溫雪末覺得,她剛纔還不如死在周明徽劍下,也好過現在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如同吃了蒼蠅般的噁心。
可是她的心中依然認定,周明徽只是被秋木白矇蔽了心智。
她要表現自己的溫柔,比秋木白更加的溫柔,讓他看到,無論從哪一方面,她都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剛剛不就做到了?周明徽明明猶豫了,他的心裏分明還有自己。
“明徽,我不怪你,我一點都不怪你。
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他。我也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認清這個人的本質,看清事情的真相。
我等着你。”
溫雪末說完,召回仍有些不情願的雪銀劍,動作瀟灑的離去。
“剛剛不是他輸了嗎?怎麼好像是她贏了,然後不與我計較似的?”
秋木白小聲嘀咕。
還是自己平常綠茶喝少了,學了個表面沒學到她的精髓。
可惜呀。
周明徽望着遠去的身影,眼中隱隱有些沉重,只是一瞬間,他便回到了溫柔的狀態,笑看着面前的秋木白。
他的目光熱烈而深情,彷彿冬日暖陽要把秋木白融化。
“我回來了。”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秋木白對之前獨自行動的日子產生了無盡的孤寂感。
她明明不是這種不獨立的性格,可是卻在這一刻依賴這份安全感。
“嗯,我知道。”
“以後我陪着你,不會讓你涉險了。”
“周府怎麼辦?你可是家主啊。”
“有仲春在,周府不會出亂子的。”
“你很信任你的那個堂哥嗎?”
秋木白依偎在周明徽懷間,聽着對上雄厚有力的心跳,莫名安心。
“嗯。仲春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他的管理能力是二長老言傳身教的,而且大長老和三長老都在,他們會幫我盯着的。”
秋木白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愧疚,不知爲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的,都是寵妃霍亂朝綱,君王不思政務的亂國場景。
“對不起,你其實沒必要爲了我而放下週府的事情的。”
“不只是爲了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的家主都是要出外遊歷的,府中的事務自然是要交給得力的心腹去做。只不過我走的遠些,也放手放的快些而已。
不過我比他們幸運的多,我有夫人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