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要是他醒了,記得叫我。”
“嗯。
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流辛搖搖頭,
“若他需要……更方便些。”
“我師兄說了,他至少要沉睡幾日,你還是先處理下吧。”
流辛這才點點頭,敷衍似的包紮起傷口。
細小的鼾聲在洞窟的角落響起,那是崇玉多日辛苦的見證。
從來連睡姿都要求完美的男人,能把他累到打鼾,想來魔化的莫遠真的是不好對付呢。
“總算是了卻了你一樁心願吧?”
周明徽攬過秋木白,他陪在她的身旁。
“嗯,至少他還活着。”
“木白,雖然不合時宜,但我想說,我好喫醋。
你爲了他闖墨洲,又闖輝洲,勞心勞力。
我有時在想若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是否也會如此?應該也會吧?”
聽出周明徽聲音中的不安,秋木白笑着安慰,
“當然。你是不一樣的那一個,我怎麼會讓你遇到危險呢?”
她還要伴他一路修道成仙呢,又怎麼會讓他遭遇危險。
聽到這話,周明徽明顯鬆了口氣。
“這樣就好。”
過了半晌,周明徽見秋木白依舊盯着莫遠,問道,
“你很擔心?”
“嗯,他現在的樣子,外面那些人虎視眈眈的,還是很危險。
而且一直吸血的話,他就會一直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她當初不惜逆天改命也要救出來的人,變成如今的模樣,她的心怎麼能不痛?
“木白,你還記得外面的人是怎麼評價這魔物的嗎?”
周明徽來輝洲的時間晚,但是消息卻很靈通。
“那魔物好食血,卻只食用妖族而不侵擾人族,若是遇到它,會先將妖物石化,而後吸乾其精血。
凡是被魔物吸血的妖物,不是變成石頭就是被吸乾……”
“那你再看看,那姑娘是什麼情況?”
秋木白看着默默望着傷口,神情憂鬱的流辛。
剛剛雖然給了她很多補血聖藥,但是秋木白粗略算下來,即使沒有那些藥,莫遠也是沒有要吸盡她血液的意思。
“莫遠待她是不同的,她待莫遠也是一樣。”
“若是如此,不知道向她借用血玉有沒有可能。”秋木白陷入沉思。
眼看着面前的姑娘想錯了方向,周明徽輕敲她的腦袋。
“傻丫頭,我說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同我們是一樣的。”
“這怎麼可能?我們是情侶啊!”秋木白脫口而出。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秋木白的臉又紅了。
“我、我是說,他們只是契約關係……”
周明徽搖了搖頭,悄悄指了指暗處的流辛。
秋木白擡頭,對方的耳朵居然比自己還紅。
“流辛她?”
“噓。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是最起碼的尊重。”
“怎麼會這樣?”秋木白十分不解。
“怎麼?難道你對他還有什麼想法?”周明徽適時喫醋。
“當然不是!只是想不通而已。”他們兩個見面的次數掰着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吧?怎麼可能短短几次見面就互許終身了?
“木白,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模樣,活像我大姑母給他兒子挑媳婦兒時候的模樣,橫看豎看都不滿意。”
“我纔沒有。”秋木白整個人一鬆,似乎是被周明徽點破了心頭所想,她反而放鬆了下來。
她確實是擔心小師弟,但是流辛的品性她是知道的,如果他們真的能在一起,也不是壞事。
“可是人妖殊途……”
秋木白突然收聲,萬萬沒想到這話會有一天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關心則亂吶!”
周明徽幽幽嘆道。
“你說對,無論別人怎麼想,我是支持的。”秋木白重重點頭,手搭上了莫遠的脈。
“怎麼樣?”周明徽問道。
“狀態很差,也不知道之前那麼多的天材地寶,他的身體究竟消化過沒有,怎麼比上次見到的手腳筋盡斷的時候還要差許多。
墨洲王,這仇我必找他報!”
想到莫遠變成如今的模樣,都是因爲墨洲皇帝的一意孤行,她便氣得牙根癢癢。
“等回過青洲,我陪你再去墨洲就是了。”
周明徽道。
“嗯。”
秋木白點了莫遠幾處經脈,將識海中的初二拽了出來。
“秋木白你要死啊!有外人你拽我幹什麼?”初二破口大罵。
“明徽不是外人,我不擅長接骨,這方面你比較有經驗,幫幫忙。”
秋木白的語氣中帶着祈求,讓初二原本打算回懟的話銷聲匿跡。
“老子沒穿褲子的模樣都被人看光了,這仇我記住了!”
嘴上唸叨着,魂體還是飄到了莫遠身體上,仔細檢查着他的骨骼情況。
“陳年舊疾,中間又遭了蛇毒蝠毒,失血過多體虛氣弱的時候進補了大量的靈材,將脆弱的身體再次消耗。
嘖嘖,這麼多毛病情況下,他居然還能保住小命,真是奇才!”
初二每說一句話,秋木白的心就涼一分,如果不是旁邊有周明徽,她可能已經暈倒在地上了。
“還有救嗎?”她問得十分忐忑。
“有口氣就能救,就是麻煩而已。”
初二環顧四周,看到了秋木白手中的血玉。
“要消耗這東西,你去問問它的主人,願不願意。”
秋木白疑惑,“還有你那裏沒有的東西?怎麼還要用血玉?”
她沒有直說系統中什麼都有,只是將初二當做是她的另一隻契約獸,與他交談。
“這是幾千年的東西,哪裏是那麼好復刻的?
這蝙蝠毒是他墮魔的關鍵原因,這血是最好的解毒藥,若是用其他代替,後果自負。”
“我願意,木白,只要能救他!”
秋木白皺眉,剛剛被周明徽點破流辛對莫遠的心思,她就知道,在面對莫遠的事情上,只能她自己保持理智才靠譜。
“流辛,血玉是你族至寶,若是爲了魔物耗盡,你怎麼向你的族人交代?
我想,即使你哥哥是族長,也不可能放任你這麼任性!”
“沒關係,我來承擔,大不了,用了多少血,我還它多少血!”
“你要以身殉玉?你瘋了!”
流辛的意思分明是用血玉中的血來救莫遠,再用自己的血補回血玉。
可是一個人的精血有限,流辛又不是族長,精血更少幾分,若是將全身精血搭上,那還哪裏有命活着?
秋木白收起血玉,她不可能爲了莫遠,害另一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