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木白拿出幾粒千年靈材製作的補血聖藥,想也不想的喂到流辛的嘴裏,初二那句“其實她沒有那麼缺血啊”的吐槽在口中轉了兩圈兒,最後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頭暈?有沒有不舒服?”秋木白關切的望着流辛。
流辛淡淡的搖了搖頭,眼神下意識的找向莫遠的方向。
然而對方只是一臉的愣然,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還真是把她忘得徹徹底底了呢。
她不求他能像秋木白這樣關心自己,可是好歹是她用血救了他的,卻連一句感激都沒有收到,無論心裏怎麼強調,那份落寞還是掩蓋不住的流露出來。
莫遠心頭一痛,卻在下一秒轉開了視線。
“我沒事,我們走吧。”流辛不再留戀,蒼白的臉因爲吸收了藥丸的緣故,終於有了血色。只是她的表情仍然充滿了悲慼,與回暖的氣色顯得十分矛盾。
秋木白搖了搖頭,這件事她幫不上什麼忙。
然而二人走出洞口,被光線照射的那一刻,秋木白突然懂了什麼叫“關心則亂”。
“究竟是誰聽到動靜就下意識的以爲出大事了啊……”秋木白無力吐槽自己。
他們猜測中的人族與妖族的大戰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紅色的身影佇立半空,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很給面子的垂手聽訓,聽着他不斷犯着“中二”的言論。
“吾初生時,混沌未開,這裏便已有了森林湖泊。如今時過境遷。本王爲了祛除魔物勞力奔波,倒是許久未曾靜下心來欣賞這片土地,感受自然的饋贈了。”
火麒麟說着,悠悠嘆了一口氣,神態滿是懷念。而伴隨着他的嘆氣聲,又一片土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型深坑。
“轟——”
伴隨着在洞內時聽到的相似的巨響,幾個試圖靠近洞窟的人族被阻隔在了深坑以外。
火麒麟看似靜心養神,實際上卻是在幫他們爭取時間,阻止心懷不軌之人靠近。
看起來好像一切都很順利,根本不需要她們的出面。
秋木白與流辛對視一眼,既然火麒麟能夠控制局勢,她們的出現只會讓人多心。爲了防止把局面擾亂,她們還不要出現了吧。
崇玉第一個發現秋木白二人的出現,對視之後,崇玉安心的點了點頭。
無需多言。他們兄妹間的默契是長年累月的習慣。
崇玉心頭一鬆,這些時日的疲勞還是有意義的,莫遠還好着。
不同二人敘舊,崇玉一個閃身飛躍到火麒麟身旁,輕聲低語兩句。
火麒麟睜開了半眯着的眼睛,那份如火般熾烈的威嚴瞬間無差別的掃向在場的所有人。
“如今魔物之事已了,衆人可自行離去,功德一事,本王做主,在座諸位皆能獲得散落的功德。如此,也算普度衆生了吧。”
火麒麟說着,又是一副悲憫衆生的態度。
秋木白覺得牙有些發酸,她還是不太能夠承受火麒麟時不時的“犯病”。
也苦了她師兄了,要跟這樣一個“寵物”並肩作戰。
秋木白對於之前的決定,產生了一絲名爲後悔的情緒。
“這……”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還沒幹什麼呢,怎麼這位神獸就說除魔之事已經結束了?
“咳咳。”
崇玉輕咳出聲,那人才堪堪回神,望向火麒麟及它旁邊的少年,不敢再造次。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火麒麟的聲如洪鐘,敲擊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下面是一片寂靜。
“那便散了吧。”
火麒麟微擡前爪,一道清風迎向衆人,所有的人族和妖族都感受到清風之中蘊藏的靈力,紛紛喜不自勝。
那是功德入體,天道給予他們的饋贈。
“多謝瑞獸!”
識趣的人族和妖族紛紛離去,最終留下的只有要收拾洞窟爛攤子的族長流鋮和幾個親信,以及人族中還對此事心懷疑慮的幾人。
譚霄是這次除魔事情的負責人,除魔一事綿亙許久,不只是輝明學院,整個明都有勢力的人都在關注,他總不能回去告訴別人,他和學生們在這一帶逗留幾月之久,最終事情是被瑞獸解決的吧?
雖說他們看起來確實不曾出力,可是這樣回去了,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而跟着他的幾個學生,看似是聽從老師的指令不敢離去,實際上卻各懷心思。
“麒麟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告知。”譚霄態度恭敬,沒有因爲衆人散去而對火麒麟有絲毫不敬。
火麒麟顯然很滿意他的態度,微微頷首,問道,
“何事,你講。”
譚霄方纔道,“實不相瞞,我等在十萬天地已經探索許久,見識了不少因這魔物而被感染的妖物。
只是這魔性如此厲害,即使是微微被感染的妖物都能兇性大發。那些常年溫順的兔族、雉族,發起瘋來都能讓一個村子的妖族不得安生。
不知這魔物究竟由何而起?若是不能探個明白,實在心中難安。”
火麒麟歪頭望向崇玉,它要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
難道要告訴他們,這些野兔,野雞之所以被莫遠感染,只是因爲莫遠被魔氣沾染而不自知的時候,想要烤點兒肉喫導致的?
要是這樣說的話,不只是崇玉,連那個小丫頭也要和它拼命吧?
她有多護着那個被魔氣沾染的小子它最清楚了,沒有那些靈材吊命,那小子也活不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搞到那麼多好東西的。
崇玉也知道,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譚霄是不會滿意的。
“那魔物委實厲害,凡是被他沾染的皆有魔化跡象,這也是爲什麼我們一直追蹤魔物,控制着它的緣故。
不只是兔族和雉族,也有不少其他族類兇獸有魔化跡象,不過被我們及時阻止了罷了。
兔族和雉族……抱歉,確實是因爲它們平素無害,所以在篩查的時候被忽略了。
若說因爲這個緣故,讓你們產生誤會,如今可算解釋清了?”
秋木白安穩的躲在角落,她最佩服她家大師兄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的語言天賦了。
“……確實如此,難怪,難怪。”
看着譚霄老師明顯尷尬的打哈哈,秋木白猜測,他根本就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