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03割面魔絕跡潛蹤 弒夫婦初露行藏3
    男人忽然停頓下來,神情如同陷入愛戀中的男子般癡雲膩雨,咂嘴舔脣,癡迷細嗅道:“就像你這張臉蛋,聞着清香味甜,看着甘嫩如飴,便應是我日思夜夢,東尋西覓的。所以,讓我吃了你吧,我會很溫柔的......”

    攬月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這個陰險毒辣、虛幻怪誕的男人,他漾着惡魔狂妄的笑容,眼見馬上要再進行一場血腥殺戮。攬月知道,此刻應該是她逃脫的最後機會了,攬月默默在心底給自己鼓了股氣,趁男人麻痹大意,迅速回身頓足奔逃,竭盡全力倍道而進。

    男人先是一怔,而後嘴角邪魅上揚,泰然自若,只見男人腳跟轉動,舉步生風,窗外庭院裏一道黑影閃過,猶如疾如旋踵,揚起了一片沙土沖天而上,已不見男人蹤影。

    不知那“嗜血魔鬼”修習的是何種術法,腳底功夫急如閃電,如風馳雲走,行動起來無聲無影。攬月本埋頭一心奔逃躲命,哪知剛逃至客棧走廊,便見與走廊交匯、通往庭院的過道里站着一個人影,他正鳧趨雀躍,孩童捉迷藏般歡欣跳躍,開心拍手道:“捉到了。”

    攬月只覺口中乾燥,硬生生吞嚥下一口口水,心臟劇烈跳動,面前這個人神志不清、精神錯亂,瘋瘋癲癲似乎搞不清他自己想要做什麼。攬月可不敢跟這個兇殘的瘋子賭命,被逼地連連向後退去。

    男人此刻如同見到老鼠的貓,精神抖擻,神采飛揚,他踮起腳尖高擡着腿,誇張的模仿着貓走路的樣子,屏息凝視着攬月,悄然無聲不致驚跑了自己的獵物,享受着玩弄獵物於鼓掌的居高臨下、掌控全局的暢爽感。

    攬月被逼得背抵在牆面上,心中不免悔恨未聽小葵的阻攔、擅自逞強進入客棧,眼見“嗜血魔鬼”白紙般的臉貼近過來,碎心裂膽地索性閉上了眼睛,口中不斷默唸着秦寰宇的名字,雖然她也明白,秦寰宇此刻正在朝暮井那裏。

    攬月汗流至踵,她感覺到男人纖細冰冷的手指已撫上自己的臉頰,將臉側捧在手裏,攬月已臉無人色,提心在口,用僅有的力氣大聲喊道:“寰宇!”

    只聽“撲通”一聲,男人的手忽然停滯住了,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破喉嘶叫,鬼哭狼嚎,聽者毛骨悚然,像是受到了極度驚嚇。

    攬月被倉皇的叫聲驚地睜開雙眼,只見男子雉伏鼠竄的背影,一瞬間便沒了蹤跡。

    攬月沿着牆面癱倒在地,忐上忑下,五色無主,她呆滯在那裏只感覺懵懵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男人嚇成這個樣子,竟然會放棄殺死她。

    沒等攬月喘息過來,另一側的走廊裏一雙金黃色的眼睛遊走在貼近地面的高度,往攬月身邊靠了過來,待它走近,攬月方看清楚那是一隻黃瞳玄貓,通體黑色絨毛,親暱的在攬月身上來回蹭着,攬月終於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

    “月兒!”客棧門前傳來秦寰宇戰慄的呼喚聲。

    “寰宇,我在這裏。”攬月試圖從地上起身,怎奈腳底發軟,又坐了下去。

    原來是在攬月執意進入客棧後,小葵擔心攬月有危險,便趕去了朝暮井邊給它最爲畏懼的秦寰宇報信。秦寰宇驚心悼膽一路奔逸絕塵而至,見到攬月癱坐在走廊地上,秦寰宇坦然失色。

    “難怪沒有見到小葵了。”攬月輕盈笑道,秦寰宇在身邊,她便能安心了,見秦寰宇一臉憂心地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劫後餘生後的她也總算有心情能說些俏皮話了。

    在確認了攬月並未受傷以後,秦寰宇便聽攬月將進入客棧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詳盡道來。

    他們不但發現了客棧老闆夫婦的屍體,還在客棧一層的竈房裏、柴房裏各發現了一具客棧夥計的屍體,一共四人被殺害,皆被削去了臉面。秦寰宇立刻施術將仍在外駐守的穆遙兲、卜遊四人喚回了客棧,攬月再次向衆人將方纔遇到“嗜血魔鬼”一事盡數道出。

    聿沛馠和卜遊洗了手整理着袖口回到客棧大堂中,“洞庭春色”已完全失去了往日花團錦簇、鳥語花香的春和景明,聿沛馠他們已將四具屍體暫時安置在客棧庭院的腳落裏,又扯了一塊窗前紗幔遮在臉龐上,不至於人死了,卻不得個周全。

    聿沛馠嘆口氣對攬月道:“你這膽子也是夠大,小葵都這般提醒你了,你還硬往客棧裏探,索性你命大,死裏逃生。”

    攬月茫然道:“我當時只是想,既然是小葵能察覺的怨恨,那定然是人類而非鬼神,不知道客棧裏的人如何了,擔心他們出事便只得隻身而入了,沒以爲會這般風譎雲詭。”

    卜遊道:“如殷小姐所言,寰宇來時你已脫困,那麼嗜面魔鬼又是因爲什麼會捨棄襲擊你的絕佳契機,奉頭鼠竄而去?”

    攬月凝眉遷思迴慮,始終無解道:“完全摸不到頭緒,那時候我以爲必要命喪於此了,幾乎已放棄掙扎,可是那個男人忽然間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厲聲怪叫,還把我嚇了一跳。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能看見他逃開的背影一閃而過,其他並無異常。”

    穆遙兲諄諄叮囑道:“攬月,你再仔細想想,若是能找到那人畏懼之物,便可知道他的弱點所在,即便一時間尋不到他的蹤跡,也可以告知衙門,照此方式來提防他再行行兇殺人。”

    穆遙兲的辦法固然是好,於是攬月強忍着內心的不安與焦灼,再次焦思苦慮極力回想着之前每一瞬間的畫面,只覺得越回憶渾身越是冰冷戰慄,死亡逼近的氣息再次襲來,令她氣消膽奪。

    秦寰宇神色深沉凝重的看着攬月眼角隱隱泛起的淚痕,盈盈欲滴,被那悲楚的眼神刺入心頭,他冰冷着臉雙眉緊鎖困心衡慮,衆人還在靜等着攬月回憶中能有所發現的時候,秦寰宇冰冷淡漠卻急切肯定的聲音說道:“貓。”

    衆人沒有想到秦寰宇忽然發聲,而且還是一個奇奇怪怪難以理解的“貓”字。看似與整件事情並無聯繫,可秦寰宇話少而精,若是他能說出的話必是經過繁徵博引求證過的,縷縷行之有效,從未有過空口白話。

    “貓?”卜遊疑惑地看着秦寰宇,又轉而看向攬月以求證。

    “什麼‘貓’啊,你說的什麼意思啊,誒呀,你多說幾個字會累着啊。”聿沛馠求解心切,心中着急,口裏抱怨道。

    “貓?”攬月驟然間也未解秦寰宇之意,但看到大家的眼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只得眨眨晶亮無辜的眼睛望着秦寰宇。

    秦寰宇見狀正欲開口替攬月回想,只見攬月忽然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了,你說的是那隻黃瞳玄貓。”

    看到大家皆是一副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樣子,攬月便將偶遇到黑貓之事道出,之所以原先未說是覺得貓是與那嗜面男人的事情並無關聯,結果經秦寰宇一提醒,生死一線之時忽然多出之物便也只有這隻黑貓了,不過黑貓應非家養,此刻早已不知又遊蕩去了哪裏。

    誰知道當攬月將貓的事情剛一說明,氣氛就愈發沉重起來,穆遙兲、卜遊、以及聿沛馠三人或皺眉、或垂目深思、或手捏下巴,只有聿姵羅蛾眉曼睩,轉動着明亮的雙眸不解道:“貓怎麼了嗎?你們爲何皆是這副憂愁深重。”

    聿沛馠不說話,只是嘆了口氣,這反而更加勾起了聿姵羅的好奇心,必要刨根問底。

    卜遊轉向秦寰宇問道:“寰宇,你既是提到了‘貓’,可是認爲此人與簽下‘魂契’那些人有關聯?”

    “魂、魂契?”攬月和聿姵羅不約而同地問道。她二人越聽越懵,從一隻黑貓身上竟然能引申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怪誕詭奇的東西,是她們聽都未曾聽過的。

    聿沛馠對聿姵羅道:“少見多怪了吧,矇昧無知,誰讓你平日裏偷懶,下山歷練不足,又懈怠於遠行的任務,自然不知。”

    聿姵羅白了聿沛馠一眼,剛要與之爭辯,就看到卜遊在一旁制止他二人,着急聽秦寰宇的意見。

    秦寰宇點頭道:“是。雖然咱們與簽下魂契之人交手不多,偶一爲之,但這些人懼貓之性一仍舊貫。”

    攬月仍是疑惑,歪頭問道:“可以說得再詳細些嗎?”

    穆遙兲接着秦寰宇的話補充說道:“你還記得給你講過,寰宇曾經救過?0?7華派欒青山掌門獨子欒澈之事吧。當年寰宇、卜遊與我三人被派去與欒澈一同到觀音崖絞殺氾濫成災山魈,欒澈年輕恃勇輕敵,未待我三人趕到,便已先行率着門下弟子動了手。哪知被突如其來衝出的一羣身着黑衣之人將欒澈與同門之人衝散,欒澈落了單,自然獨木難支,那些黑衣人還偏偏就像本就瞄準了他一樣,只追着欒澈殺去。”

    “明有山魈暗有刺殺者,刀光劍影,風石火球,欒澈被困其間猶如盲人瞎馬,危若朝露。好在有寰宇在,察覺到事情詭誕不經,不合常理,於是率先我和卜遊一步搶至觀音崖,在崖南面的斷壁處尋到了險些被逼墜下崖端的欒澈,而且還擒獲了三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