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22重義輕身聿沛馠 芥鞭之下護嵇含1
    “三拂爲什麼啊?師兄......”年輕弟子們的好奇心總是無比濃重。

    難不成含光子要三拂掌中芥?!

    聿沛馠和嵇含不由自主地交換了一下目光,想到掌中芥被三拂的模樣,二人皆是脊樑骨發冷,汗毛直豎,心中戰慄,不覺寒心酸鼻起來。

    “三拂了,快看,先生三拂掌中芥了!”弟子中有人驚恐萬狀,指着前方講壇正中含光子所站之處大喊道。

    這一喊,聿沛馠和嵇含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臟幾乎驟停,除了膽戰心驚以外,大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二人紛紛深深吸入一口涼氣,同時扭轉過頭去,看向含光子。

    沒料想,只這一眼,兩人幾乎倒抽過氣去,含光子掌中之物足以令他二人“魂飛魄散”......

    “掌中芥鞭!!!”聿沛馠和嵇含同時大呼出聲,悲痛而絕望。

    這時,含光子方滿意地收起另一手,擡起頭來,眼中流露出沉靜幽光,氣定神閒,穩如泰山道:“掌中芥鞭!你二人共罰鞭二十,從今日起除卻講座聽學不可不到外,其餘時間便去大成門外謫戒室去跪省,撫躬自問,閉閣思過。此等判處,你二人可服?”

    聿沛馠和嵇含二人遲疑,這到謫戒室去跪省倒是無妨,可這掌中芥鞭不是鬧着玩兒的,別說二十鞭子,一鞭子下來便得皮開肉綻了。

    即便是二人心中認服,覺得這是當下最好的結局,但也無法真的應承下來......

    “可服?!”含光子威厲的聲音再次逼迫而來。

    這股氣勢風雲變色,聲威雄渾,由不得他們多想,跪地膜拜,恭順道:“奉令承教,我等信服,甘願受懲。”

    “嗯。”含光子稱心愜懷地隨口應了一聲,轉而問欒青山道:“欒掌門對老夫如此判處,是否滿意?”

    欒青山陰沉着臉沒有立刻答話,看樣子仍不甘心就此罷休,還想發威動怒。

    嵇含精明剔透,這時他想起昨日與陳朞在玄霄派寢殿前分別時,陳朞曾特別叮囑過嵇含的一句話,而且陳朞還讓嵇含切記,需得遇到誅求不已、循環無端時方可說出,定可化解無盡糾纏。

    嵇含想,看來陳朞運籌帷幄,早已料到欒青山會對此事不依不饒,那麼嵇含說出那具話的時機應該就在現在了。

    嵇含忽而擡頭,面對欒青山問道:“欒掌門,陳朞兄在將鎖妖囊交予我的時候,想讓我去萬壽宮時順便請教欒掌門一句。”

    “什麼?”嵇含突然發問,欒青山始料未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二人方向。

    嵇含道:“玄霄派的鎖妖囊驅鬼辟邪、呼風運雷的法器之王,可自打入駐學宮後,鎖妖囊中顛倒日月,召會羣靈似是受何物摧動一般,惡靈戾氣,斂骨吹魂,就如同被什麼、什麼符籙攛掇......嵇含並非修習之人,這符篆的名字還真......”說到這裏,嵇含佯裝記憶模糊,雙眸迷離。

    嵇含在說話的時候,聿沛馠死死盯着欒青山的面容,眼見着欒青山的臉色由青轉黑,看來閬風寢殿的枵骨符必與他有關聯,竟然還道貌岸然的在此舐皮論骨,惺惺作態。

    聿沛馠深惡痛絕,與嵇含此呼彼應,接着嵇含的話說道:“枵!骨!符!”

    “啊!對對,枵骨符!陳朞兄說得就是此符。”嵇含與聿沛馠彼倡此和。

    聽聞枵骨符的名字,一衆掌門尊長不再淡定,魂驚魄惕,異常震驚,含光子目光銳利的落在欒青山臉上。

    欒青山身子微微一顫,內心驚心駭神,難不成是閬風派已經發現了寢殿裏枵骨符的祕密?佈設如此隱祕,這怎麼可能!

    然而此時,聿沛馠正死死地盯着欒青山的眼睛,欒青山必得不亂方寸,神色不驚,欒青山鎮定說道:“枵骨符乃十惡不赦之符咒,?h鼓學宮之中怎會有此煞戾之物!若是陳朞有疑慮,爲何教太子殿下來問老夫。”

    嵇含一臉恍惚懵懂狀道:“欒掌門說得是吶。陳朞兄說,此屆?h鼓盟會皆由欒掌門遣人駐守,百派弟子一應食宿、寢殿衣物皆是?0?7華派弟子親力親爲精心準備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在?0?7華派眼皮子底下鋪設如此毒辣的符咒。”

    “嗯。讓陳朞放心,若是他心有疑慮,老夫便多遣幾個得利弟子給玄霄派,杜漸防萌,轉告他安枕便好。”

    欒青山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個枵骨符的話題,看來今日只能暫放閬風派一把,反正來日方長,總好過在枵骨符上露出行藏。

    欒青山轉而拱手對含光子道:“先生最是惟明克允,令人信服,青山豈會有異言,依先生所言辦便好。”

    “嗯。”含光子又對尊文齋內的掌門尊長問道:“那可還有人有異言,皆可提出,否則判處一定,日後再莫要心生疑異,舊事再提。”

    掌門尊長間立刻傳來“先生惟明克允,深孚衆望”的言辭。

    嵇含雖不知枵骨符到底是什麼,但看到陳朞最後這招殺手鐗果然起了作用,心中對這個人的高才捷足欽佩讚許之至,這?h鼓學宮之中果然人才濟濟,且不外露。

    聿沛馠則從方纔欒青山聽到枵骨符的反應裏看出點兒什麼,欒青山分明是色厲內荏,詞鈍意虛,休想逃脫他聿沛馠的眼睛。

    不過也好,至少尋到了枵骨符的源頭,總比矇在鼓裏人人刀俎得好,如今至少知道該防備何人,只是......對手是?0?7華派,樹大根深又勢焰熏天,還真是棘手。

    尤其是看到欒青山詭譎多變的眼神,聿沛馠的耳邊似乎已然聽到欒青山霍霍磨刀的聲音了......

    ......

    焚燬薜蘿林一案算是有了定論,聿沛馠和嵇含接受掌中芥的鞭刑,翀陵派的婁皋得了一枚七轉柔丹,既護住了重傷的秦寰宇、爲閬風同門打了掩護,又爲婁皋和啾啾白摟來一枚無上珍稀金丹,以此結果算起來,聿沛馠已是賺大了。

    在閬風山時聿沛馠也經常因爲觸犯門規、飛揚跳脫而遭過師父殷昊天的不少教訓,但殷昊天卻只爲警醒,敦促他改過,而從未與聿沛馠動過真格。

    殷昊天最動怒的一次,也不過就是二拂掌中芥用芥杖責戒過一番,那次還是因爲聿沛馠趁夜酒醉後溜進了天庫,用天庫中存放的珍稀古籍書卷墊腳,還欲從天庫後窗攀上靈臺。

    這數條罪名混同一處,實打實惹惱了殷昊天,才捨得讓愛徒遭一番真真切切的皮肉之痛。

    而那掌中芥杖火辣辣的滋味,聿沛馠的屁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以至於如今一瞧見棍棒,聿沛馠的屁股就會本能的驚慄抽搐。

    就那一回,聿沛馠整整在木樨宮裏趴了一個月,一動不敢動,這回眼見要捱上掌中芥鞭了,怕是小命難保了吧。

    聿沛馠不禁爲自己的屁股惋惜,這麼細皮嫩肉又年紀輕輕的,怕是再不能坐。

    不過眼下還有人比聿沛馠更跼蹐不安,當然就是嵇含太子了,現在可不像先前替聿沛馠和閬風解圍時那麼氣派使然。

    嵇含望着含光子手中蛟龍蜿蜒般的掌中芥鞭,頓時氣消膽奪,斂容屏氣,側足而立,兩腿一軟幾乎就要站立不住,還好黎普及時上前攙扶住了嵇含。

    聿沛馠白眼相看,嗤之以鼻道:“方纔不還裝腔作態的唬鬼瞞神嗎?剛要對你有點兒改觀,敬你有情有義,高義薄雲。怎的,這就嚇到腿軟啦?”

    嵇含已顧不得與聿沛馠貧嘴,手足發麻,冷汗涔涔。

    嵇含一個當朝堂堂太子爺,自然沒喫過什麼苦頭,唯一受過的罪還是在墉城時化名龍岒和,混入府衙行竊糧牌時被陰暗齷齪的官差捉拿,受了幾番鞭笞之苦,以至於烙下了深重陰影難以擺脫,一見鞭子便魂不附體,幾乎要心膽俱裂。

    黎普見狀,請求道:“先生,殿下,掌中芥鞭之刑可否讓黎普代太子承受,黎普心甘情願,絕無一句哀嚎。”

    “?h鼓學宮並非世俗民間,這裏有這裏的規矩,規矩繩墨乃金科玉律,是以雷打不動。遵道秉義,恪守不渝。若都能任由替罪,那豈不是養癰貽患,縱曲枉直!”

    含光子抱律守令,不容通融。

    “好了黎普,你退下吧。”嵇含甩開黎普的手,將他攆走:“與其在這裏看本太子受罪,不如去尋些上好的金瘡藥來,快去快去。”

    聿沛馠冷眉冷眼斜睨嵇含一眼,而後昂昂自若,傲睨道:“瞧你那副喬模喬樣,怕就說,不就是二十鞭子嘛,我一人盡數受了就是了。”

    “什麼?你什麼意思?”嵇含沒反應過來。

    “你沒聽先生說嘛,你我二人統共罰鞭二十,可是先生並不曾說必須你我將這鞭數如何分配。”

    說着,聿沛馠看向含光子確認道:“弟子這般理解,不知對是不對?”

    含光子揚着臉,面向半空方向,作出一副思索狀,而後道:“看來老夫用詞不夠準確,被你這刁滑小輩尋到話中瑕疵,既然老夫倡行金口玉言,言出必行,那這二十鞭子便允許你二人自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