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61囊錐露穎展身手 爭賭勝敗鬥百草2
    衆人一片譁然之聲,在大家眼中,這分明什麼都沒有,又要人如何甄別?

    “先生,這是不是也太不公允了啊?!”聿沛馠出言不平道。

    含光子道:“碗下之物乃這一十二人自由擇選,總有人會抽到此題,既然閬風殷攬月抽到了,即便說是運氣不足,也無法更改比試結果。”

    穆遙兲幫腔道:“先生,好歹放上一物,若辨認不出,我等也甘心拜於下風。”

    含光子道:“老夫承認此題乃十二題中最難,但絕無誆哄,若是你等瞧不出碗下之物,那便是你等寒腹短識,尚需博覽羣籍。”

    說罷,含光子也便不囉嗦,轉問攬月道:“殷攬月,你是要甄審,還是要放棄?”

    “甄審。”攬月雙頰嵌着梨渦,笑靨美好。

    含光子攤開手掌指向那空蕩的盞託,示意攬月說出答案。

    攬月輕聲篤定道:“此乃玉紅草。”

    玉紅草?!

    攬月身後,姚碧桃和姚春螺驚詫地交換着目光。

    這玉紅草的名字她們還是頭一回聽到,而後二人又有些慶幸,多虧沒有讓自己擇選道這盞磁碗。

    含光子眯着眼睛,雙瞳銳利的打量着攬月自信的面容,說道:“你確定了嗎?”

    “是,先生。”

    欒澈恍惚着雙眼,一臉迫切地問道:“先生,殷小姐所答可對?”

    含光子神祕一笑,並未回答欒澈的問題,而是禹步重回講壇正中,展開雙臂宣佈道:“此一輪七人潰敗,五人勝出,共赴下一輪比試。”

    含光子一言如空谷傳聲,壇下弟子立刻有了迴音反應,紛紛驚訝地交頭接耳道:“先生是什麼意思?閬風答對了?”

    “什麼?!”

    “這就答對了嗎,可咱們什麼都沒瞧見啊?”

    含光子早知弟子們會有此反應,他對攬月說道:“你既知此乃玉紅草,那便親自爲衆人證實一番,你所言爲真罷。”

    “是。”

    攬月領命上前,面對空蕩的盞託正中輕輕呼出一陣溫潤甘甜之氣,接觸到潮暖的氣息,中央有一道紅光隱隱閃現。

    攬月微微側臉,對準紅光正中再呼出一口氣,紅光蔓延,逐漸形成一片桃核形狀的葉面,苔紋深碧,榴靨紅妝。

    弟子中立刻有人指着玉紅草驚呼道:“瞧啊,真的出現了!”

    “呵,怎麼會這樣?天下還有這種隱身之草?”

    攬月擡起頭來,嫣然一笑。

    沒有了攬月呼出的溫熱之氣,那株玉紅草的顏色又迅速褪去,逐漸變回了透明之狀,不見了形體。

    含光子昂首對攬月道:“你說說罷,大家都等着聽呢。”

    攬月爲衆人闡述道:“玉紅草生於屍積之地,被屍血屍油滋養生髮,故而外形上有此鮮豔奪目之色,似凝結的血塊一般冪翠凝紅。因玉紅草喜潮溼溫潤的環境,乍一離開屍積之地便會爲了保存養分而隱匿自己。方纔攬月以呼出之氣將其喚醒現形也正是這個原因,令玉紅草誤以爲回到了屍積環境,先回顯現真身,但又因呼氣逸散消融,玉紅草又會重新隱匿。”

    含光子滿意道:“嗯。很好。那老夫再問你,可有辦法令玉紅草一直顯現本形?”

    攬月應答如注道:“可以屍血將其催幹。”

    含光子淡淡道:“很好。”又重新凝視着攬月,一字一頓着重誇讚道:“看來你師父把你教導得珪璋特達,格外優異啊!”

    在別人聽來,含光子此言是在讚許閬風派的殷掌門,可攬月心裏清楚,含光子是在向攬月指明:他知道欒伯陽定是她殷攬月的師父!

    唉......攬月心中嘆氣,看來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含光子洞悉萬物的眼睛。

    聿沛馠又一次仰倒在椅背上,手指不斷揉捏着眉心,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穆遙兲見他這遊蕩懶散的樣子,哭笑不得道:“你怎麼回事兒,攬月贏了比試還不高興?”

    “我當然高興......”聿沛馠仰面癱軟,忽忽悠悠道:“高興歸高興,可卻越來越覺得古怪。遙兲你就不奇怪嗎,咱們這些人不識得那玉紅草也就罷了,可就連外丹派都無一人認得之物,偏就只有她知道。”

    穆遙兲道:“你別多想了,攬月身居閬風靈臺這麼多年,博覽天庫裏的藏書,是書中記載亦不爲怪。”

    “唉,但願罷......”聿沛馠伸了個攔腰,雙臂枕於頭後,一臉渾渾噩噩道:“我啊,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小騙子定有古怪。”

    穆遙兲|朝聿沛馠的手臂輕抽一把,又使了個眼色給他,提醒道:“正經點兒,坐直了,那邊兒的比試又開始了。”

    聿沛馠連忙正襟危坐,同穆遙兲一齊往講壇前看去。

    含光子已重新命了宮婢童兒們將數十隻磁碗一同端上殿前,而後宣告了新一輪的比試規則,便是要一一辨認碗下之物,且優勝劣敗。

    這回子聿沛馠倒是面無表情,一副悠悠然然的樣子,穆遙兲奇怪道:“怎的,瞧你的樣子似乎又不擔心攬月她比試的結果了?”

    聿沛馠朝講壇上努努嘴,說道:“不擔心,我甚至有種感覺,她能取勝。”

    聿沛馠此時一副民間招搖撞騙卜算子的模樣,穆遙兲被逗得發笑,轉過身去不去理他。

    ......

    講壇前,姚碧桃正站在攬月身側,對她一番冷嘲熱諷道:“倒是小覷了你,方纔的玉紅草算你運氣,不知打哪兒瞧來的,能讓你碰對了。但是本小姐好意提醒你一句,人不會一直靠運氣取勝,吉星亦不會一直看顧於你的。”

    攬月星眸含威,冷冷回絕道:“若照姚二小姐所言,攬月的確在姚二小姐面前不敢自稱運氣好。畢竟若論運氣,誰有姚二小姐你這般順風順水的好運,連閉目擇選都能抽中鯨香堂常用的藥草返魂木。”

    姚碧桃和殷攬月早已劍拔弩張,擺開對陣之勢。

    此處雖非金鼓齊鳴的屠戮戰場,卻也殺氣騰騰,鋒芒逼人,二人之間的紛爭似乎一觸即發。

    距離姚碧桃和攬月身邊最近的便是姚春螺、欒澈和綦浩然三人,比其他弟子更能感受到這兩個女子間的勁氣相逼,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欒澈和綦浩然相看一眼,二人抿嘴挑眉,不動聲色,卻暗中各有揣測。

    沒想到這女子之間一旦都狠起來,更是令人慄慄危懼,駭然心驚。

    ......

    聽到含光子下令新一輪的比試開始,姚碧桃生怕攬月佔得先機,先一把將她推去一旁,而後自己搶先而上。

    磁碗揭開,姚碧桃驕矜自傲地喊出:“此乃車馬芝。”

    姚春螺也眼疾手快,搶上前去,而後說道:“我碗下的乃是風聲木。”

    欒澈和綦浩然倒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先將攬月攙扶起身,謙讓由她先行擇選。

    攬月微微致謝後,也揭開一磁碗,沉穩道:“四味木。”

    接下來是欒澈和綦浩然,二人亦很順利道:“涕竹”,“屈佚草”。

    因五人中無人失誤,故而這樣的比試有接二連三循環了幾輪。

    壇下弟子不斷髮出嘖嘖稱奇,爲這五人的通才碩學拍案叫絕。

    幾輪下來究竟也分不出個伯仲,含光子上前道:“看來此屆盟會鸞翔鳳集,英才濟濟,必得增加一番難度方可。”

    含光子令宮婢新換了數十尊新磁碗上前,又幾輪下來,方汰劣留良,令姚春螺唾敗而下。

    再幾輪後,欒澈和綦浩然便以並居第三的成績敗落下壇。

    如今只剩下了姚碧桃和殷攬月,二人傲然屹立,無人有絲毫動搖。

    這場比試越來越有看透,壇下弟子不斷聲勢躁動,甚至有人怯聲拉開賭注,押寶兩方勝負。

    姚碧桃幾次抓破臉皮、挖空心思的對攬月冷嘲熱諷,再經浴仙池一事,?h鼓學宮之中無人不知姚碧桃和殷攬月之間怨恨已深。

    故而這場比試已不單單是內、外丹派之間爭奪誰更精盛,而是姚碧桃和攬月結怨已深,藉此抱怨雪恥。

    二人難分難解,從姚碧桃的臉上已瞧不出先前的宣威耀武、顧盼自得。

    姚碧桃紅潤的嘴脣已憋得鐵青,眼中投射出憎惡的寒光。

    見此僵局,含光子再次制止了接下去徒勞的比試,回身與欒青山等掌門尊長一番商議,最終制定下來新的比試方式。

    含光子打發了一個宮婢跟隨欒青山到講壇側面的門簾後去取東西,待那宮婢跟隨在欒青山身後再次出現的時候,呈託在手中盞託上的是兩朵粉嫩如蝶,水紅淺妝,嬌和爛漫,丹彩春融,實在美麗可人。

    衆弟子們不解含光子之意,紛紛投以探知的眼神。

    含光子對欒青山道:“既是來自?0?7?0?7山之物,那便有勞欒掌門爲衆弟子們講解一下比試規則罷。”

    欒青山於是上前說道:“此花來自我?0?7華一派栽培,世上罕有,名喚‘枉思佞’。枉思佞的花生並蒂,一門雙秀,外形上如出一轍,但卻質裏不一。此花一生便是兩朵連枝,一溫一寒,溫者可入藥,寒者可製毒,除卻我?0?7華派內圍弟子方能辨認此花花性以外,再無外人知曉。如今將它們置於你二人面前,就是要以甄別此花溫寒之性,來角逐你等一二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