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99 欒青山放刁把濫 殷攬月遇水迭橋3
    丹爐內熯天熾地,刮刮雜雜,好不猛烈,正如同欒青山此刻的心情,火急火燎,好不焦躁。

    回念間,光束忽然急馳起來,電卷星飛,星奔川騖。

    欒青山心道:不好!再也顧不得什麼道貌凜然的形象,醜態畢露地喝止道:“好了,辰時已過,休要繼續浪費時間。”

    “什麼?!”人羣裏紛紛發出不解的驚訝聲:“這就兩刻時間過去了嗎,不對吧......”

    當然不對,但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欒青山窮形盡相,擠出一股邪笑道:“殷攬月,你收手吧。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來認輸,也或者對衆展示爐內金丹。”

    “你——”攬月知道欒青山卑鄙無恥,卻沒想到可以這般沒有下線。

    “真是老不要臉!”

    攬月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咬牙切齒,疾之如仇。

    是聿沛馠?攬月不需回頭,亦可分辨。

    她心中一暖,沒想到在這種焦灼的情形下,聿沛馠還是願意替她仗義執言的。

    聿沛馠終於還是看不下去欒青山這麼挾勢弄權,直指欒青山,義正辭嚴道:“引起了這場比試的是你,先前定好的規矩說變就變,堂堂?華掌門,怎麼如此輕諾寡信,獨斷專行,如何服衆。”

    聿沛馠突然出言頂撞欒青山的舉動讓聿姵羅也大喫一驚,她的表情一冷,低沉着聲音提醒道:“你可莫要忘了盟會結束後的三花莊之事,休要多管閒事!”

    聿沛馠聞之收聲,任由聿姵羅把自己拉到一旁,不再做聲。

    是呵,砍一枝,則損百枝,既然君山派與?華派同氣連枝,自己何苦爲了弒殺生父母之人的女兒聲討公道,不如明哲保身。

    三花莊?說着有意,聽者也有意。

    攬月心中嘀咕着,爲何聿姵羅一提及“三花莊”,聿沛馠就又一反常態的置身事外,冷漠旁觀?

    難不成聿沛馠近來態度大變與三花莊有什麼關聯?

    見聿沛馠聲勢退去,欒青山再次對攬月道:“說罷,你要選擇哪個?”

    殷攬月的星眸冷若冰霜的看着欒青山,那凜冽如匕首的視線,似乎想要硬生生刺破欒青山貌狀溫恭的虛僞臉面。

    現下該怎麼辦?

    攬月的視線轉向含光子,這偌大的筑陽殿裏,大約也只有含光子說話纔有可能幫得上她。

    欒青山老謀深算,年輕後輩裏這點心思怎能躲過他精明的眼睛。

    欒青山先一步封死攬月的退路,說道:“你休要去看先生,此乃你我之約定,即便是先生也無法替你求情。你若再不說話,那本掌門就以你認輸論斷。”

    “等一下!我選擇啓鼎開爐。”攬月傲雪凌霜,倔強不肯示弱。

    欒青山暗中傾軋,攻心爲上,本以爲攬月會就跌而不振,折銳摧矜,卻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偏激起了她踔厲奮發的鬥志,破釜沉舟一搏。

    空氣裏瀰漫着沉重壓抑的氣息。

    “好——”欒青山反眉一皺,鋒利不留情面。

    攬月輕握手掌,將一股金色光柱凝聚到掌心,輕念法訣,光柱化作金絲,自她的指縫間四溢而出。

    眼見攬月正要開啓爐頂,穆遙兲的手臂突然伸到攬月身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後,低聲說道:“讓我來。蒸汽炙手,你退後。”

    穆遙兲面色冷峻,侃然正色,由不得攬月一點推讓。

    攬月思索片刻,收了掌中法術退去一旁,也不忘叮囑穆遙兲道:“氣焰極盛,熱勢絕倫,務必當心。”

    穆遙兲愀然肅穆,眼底餘光回視後方,小聲問道:“幾成把握?”

    攬月緊抿着下脣,星眸忐忑地左右閃動,隻字未說,只是擠出一絲苦笑。

    穆遙兲心裏大抵便已有了數。

    筑陽殿裏前所未有的全神貫注,屏氣凝神,緊盯着穆遙兲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隨着一聲低沉的轟鳴,爐頂被揭開,熱浪衝天。

    播土揚塵之間,有光潔閃爍的星屑繽紛灑落,宛若星河,熠熠生輝。

    攬月心底實則也沒有把握,畢竟時間不足,速而不達。

    餘溫稍散,穆遙兲以掌心祭出冷火,伸手探頭在爐身內尋找,卻絲毫未見金丹。

    “沒有......”穆遙兲屏氣懾息,眼張失落。

    “沒有?不可能啊......”

    攬月毛髮皆豎,忐忑地心越跳越快,連連自語。

    她雖無十足把握,但爐身內縱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啊。

    筑陽殿裏的人逐漸輕鬆起來,尤其鯨香堂那邊的姚碧桃等人已樂得篩糠一般亂顫,前仰後合,對着這邊冷冷嗤笑。

    姚碧桃眉宇間盡是敵視與嘲諷,明媚動人的雙瞳裏卻閃爍着最兇狠嫉惡的表情。

    千般風涼話在衆弟子間迅速遊走,落井下石,東殿那側幾乎只有伊闕派落寞冷清,唉聲嘆氣。

    綦煥大失所望,說道:“方纔咱們就該自己離去,也免得灰頭土臉被人驅逐。”

    “......”綦燦燦憂心忡忡地咬着嘴角,不知如何迴應哥哥。

    反而是綦浩然神情如常,匆匆瞧了一眼綦燦燦苦悶神傷的面容,口吻異常平靜道:“說到底也怨不得殷小姐,是欒青山有意吹毛求疵,別具肺腸。這麼短的時間裏任誰也成不了丹。”

    綦燦燦感激地看着綦浩然道:“對,他就是有意作梗,爲難閬風。”

    綦煥萬念俱灰,本以爲能在此次盟會的百派面前大展身手,爲伊闕分宗揚威立萬,沒想到竟在盟會中途便以偷竊之名被攆出去。

    這禍是由綦燦燦而起,等消息傳到綦掌門耳朵裏,還不知道又會拿分宗怎麼指謫踩踏。

    綦煥垂頭踱着方步,催促二人道:“咱們走吧,還在學宮裏靠着作甚,難不成真等?華派遣人來攆?”

    三人還在低聲合議,就聽講壇之上,欒青山帶水帶漿的譏諷道:“是啊,爐鼎內怎麼可能會什麼都沒有?即便燒丹不成,起碼也有殘草灰屑,好好找找,尋覓仔細了。”

    所有人都聽出欒青山有意嘲弄,穆遙兲又怎會聽不出話裏用意。

    穆遙兲冷着臉凝眸檢視着丹爐內壁,生怕有任何遺失錯漏,讓攬月的努力付諸一炬。

    欒青山此刻已卸下防範之心,興趣極佳,再次說道:“怕是爐底太深瞧不真切,要不要找個弟子幫幫你?”

    欒青山話音未落,東殿子弟裏已經有人將柔荑嫩手抻過頭頂,搖晃着纖纖五指,高聲應和道:“欒掌門,鯨香堂姚碧桃自願愛人以德,協力相助。”

    “同袍同澤,甚好!”欒青山虛情假意地誇讚這姚碧桃,首肯道:“那便去吧,需持論公允。”

    “是。”姚碧桃瞬身躍出人羣,笑裏藏刀,直逼攬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