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749 聿姵羅抉瑕摘釁 王愉心爲虎傅翼2
    岑長生自己受苦倒也算是自作自受,因爲當初穆掌門、秦寰宇以及聿沛馠都曾經示意過自己拒絕聿姵羅的邀請,是岑長生被報仇的執念所驅,執意投入了清蔚宮門下,故而現在也無需抱怨,只是累及了劉奇,幾個月過去了也未曾學到過清蔚宮的一招半式。

    日子百無聊賴,偶有王愉心來討是尋非,從岑長生身上存心找尋點兒岔子,倒也算是能給閒散的生活裏增添幾分起伏。

    這偌大的閬風山裏時常還能惦記起岑長生的也就那麼寥寥幾人,除了綦婭經常趁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摸摸地前來清蔚宮探訪以外,便僅有何桓、楊焱等幾位師兄在公務途經清蔚宮時,不時地來打個招呼。

    尤其是楊焱師兄,幾乎每回瞧見岑長生的時候眼神裏都攜着些微微的曖昧,瞳仁就像生了鏽的鎖芯,再也轉不動了。

    這一來二去地,就連劉奇都察覺到楊焱師兄的異樣,不時提醒着岑長生道:“我可瞧着楊焱師兄往清蔚宮這邊跑得更勤了些,還回回都能剛好途經咱們身邊,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岑長生又並非鐵心木腸,卻又畏懼將楊焱師兄的舉動戳破,怕是會糾纏不清不說,還會給了王愉心師姐她們尋隙找事的機會,畢竟清蔚宮裏大多都是情竇初開的韶齡女子,又有哪兒個女兒能夠不對俊朗清秀的楊焱師兄怦然心動。

    她便有意無意地對楊焱師兄避而遠之,就怕傳出些風言霧語,口耳相承,因爲無論怎麼說來,楊焱師兄也是卻塵宮秦宮主的大弟子,同秦宮主自然是如影隨形,關係斐然。

    岑長生有時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內心,刻意同楊焱師兄保持距離究竟是怕在閬風傳出風言風語,還是更怕那些痛誣醜詆、壞人清譽的話會傳到秦寰宇的耳朵裏。

    可是......秦寰宇真的就是在三花莊裏尾隨在岑長生身後,看着她一天天長大成人的那雙眼睛的主人嗎?

    獨倚窗邊,往事浮現,好像那股馥郁的甘松香氣就在鼻間,從不曾疏遠,亦不曾離去。

    每當夜幕降臨,孤獨與寂寞的感覺便會悄然來襲,夜空裏寥落的一顆顆星辰仿似三花莊裏那些死去的村民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仰望正仰望它們的岑長生,像是在給予着她慰撫。

    但當微涼的夜風出來,還是令她感覺自己如同一隻斷雁孤鴻一般無依無靠,甚至爲自己仍一無長進,更無力翻身復仇而耿耿於懷,心碎懊惱。

    前途渺茫毫無方向,這讓岑長生倍感心酸。

    她蜷縮着身體坐在清蔚宮裏一處謐靜的角落,一遍一遍悉數着天上的星辰,她時常覺得生命索然無味,真不知閬風山裏這些修仙習道的人們,要那麼長長久久的壽命有何用。

    漸漸地倦意襲來,岑長生的星眸不覺惝恍迷離起來。

    “長生——長生——”

    就在岑長生懨懨欲睡之時,耳畔傳來綦婭黃鶯般甜美的聲音。

    岑長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果然看見綦婭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

    綦婭身着一襲卻塵宮入門弟子的雲青色裙袍,兩條垂肩的長辮已換作了一條蓬鬆順滑的馬尾辮,高高地懸在懸在綦婭的脖頸後面,直撅撅地朝天翹着,看起來神采飄逸,英氣十足。

    看得出來,綦婭在秦寰宇身邊不但汲取到了許多本領,而且還成熟穩健了許多。

    “怎麼?緣何這麼早便睡着了,難不成王愉心那些人今兒個又那你當苦力了?”

    綦婭兩頰融融,雙目晶晶,流露出誠摯的擔憂之色。

    岑長生擠出一絲苦笑:“倒也習慣了。平日裏多做些事情,時辰也能過得略快一些。”

    綦婭豎起眉毛,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從她臉上消失了:“你說,又是那個聿姵羅默許了她們欺負你的對吧?!看我明日去找穆掌門說一說此事,討要一個說法去!”

    “你可莫要莽撞!你也說了,這是聿姵羅默許的此事,咱們卻並未有半分證據,就算當面去穆掌門面前分說,聿姵羅也可推脫一個乾淨。”

    綦婭賭氣地瞪大眼睛,斜着眼瞅聿姵羅寢殿的方向,憤怒道:“難道就這麼縱容着她在清蔚宮裏恣意而爲,豈不是會愈發囂張跋扈!”

    岑長生心中充滿的淡淡憂慮,悵然道:“身體上喫些苦頭我也是不怕的,只是入門這些日子來從不曾習得一招半式,白白蹉跎了歲月,纔是最使我焦急之事。”

    說到此處,岑長生寒心酸鼻,一種憂傷盪漾在脣邊。

    綦婭見狀,也低下頭去抿了抿脣角,煩惱裏夾雜着沮喪。

    “噢!對了!”

    綦婭驀地擡起頭來,腦袋後面的馬尾辮一顛一顛的,簡單淡雅的裝束清爽可人。

    岑長生眸光一閃,驚疑道:“怎麼?”

    綦婭眼睛閃閃,粉腮微微泛紅,笑着說道:“以後趁着夜裏我可以經常來清蔚宮看你了,若是你願意,我便將我師父傳授的劍法道術也依樣傳授予你。”

    岑長生的一雙眼睛顧盼有神,她驀地拉過綦婭的手,激動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我要學,想學!可是......”

    岑長生驚喜之餘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下又變得悲鬱起來:“可是卻塵宮裏不是也有宵禁的嗎?聽聞秦宮主素來晨兢夕厲,朝督暮責,是四宮之中規矩最爲嚴格的,你又怎麼出得來,且能夜夜偷溜出來。”

    綦婭歪着頭想了想:“此言的確是不差,我師父他的確行峻言厲,法令苛刻。可是說來也是你我運氣絕佳,近些日子以來,總聽師父抱怨卻塵宮外圍的壽木黃葉萎謝,枯萃凋零,尤其每夜過後掉落一地,甚是擾心煩人,故而要尋一弟子打掃院落。我因新入門下,又年紀最輕,便毛遂自薦,自請除塵掃葉。”

    岑長生不解道:“可這跟你能自由出入有何關聯?”

    綦婭烏髮一甩,眼神裏流露出聰穎驕傲的光芒:“因我需早起清掃,又不想住在寢殿之內打攪師姐妹們臥榻鼾睡,故而自請搬到卻塵宮門口,一處別院裏住。沒成想,師父他一下子便應允了,還吩咐了幾位師姐幫我一同將那空置的別院整理了出來。”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於是二人約定每晚的亥時三刻便在此處相見,由綦婭將師父秦寰宇白日裏傳授的劍法道術轉而一一傳授給岑長生。

    自此以後,岑長生在清蔚宮的日子也便有了盼頭,有了可以憧憬的未來,生活也就不再那麼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