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着那麼多范陽百姓的面,一個人就把咱們十位高手打敗了,傳出去不好聽,尤其是會被奚人、契丹那幫部族小瞧的。”李豬兒擔心道。
“怕個屁,他們要敢來,俺就再把他們揍一頓!”安祿山毫不在乎。
“而且,你知道那個李公子什麼來歷麼?”安祿山話鋒忽然一轉。
“這小人哪裏知道,昨天問您,您也沒說。”李豬兒訕笑起來。
“俺一開始也沒認出來,因爲這小子與印象中的模樣差距有些大。”安祿山搖了搖頭,“俺在長安的時候見過不少皇親國戚,也知道長安有三絕!”
“長安三絕?”李豬兒有些奇怪。
“對,長安三絕,不過不是絕對的絕,而是爵位的爵,這長安三爵就是指三個有爵位的皇室宗親!”安祿山解釋道。
“那位長安公子姓李,難不成他就是三爵之一?”李豬兒很快猜出來什麼。
“沒錯!三爵第一位說的就是虞城縣男李守,他被稱爲‘長安抖男’,此人從小有毛病,不僅腦子不好使,智商還有問題,而且身體總是不受控制的抖動。”
“第二爵說的是汝陽郡王的小兒子李宬,受封沅國公。他從小說話結巴,又跟李守那小子交好,幾乎形影不離,所以名列第二!”
“那第三呢?”李豬兒沒想到堂堂皇室居然有如此奇葩的子弟,忍不住追問道。
“第三爵卻是個女子,乃永王的二女兒,名喚李梅兒,受封永寧縣主。與一般女孩害怕殺生、鮮血不同,此女尤其喜歡看人活宰牛羊,放血剝皮,至今無人敢娶!”
安祿山口中的祕聞娓娓道來,把李豬兒聽得直髮愣,萬沒料到皇家竟然還有這樣的奇葩。
“但傳言也未必全是真的。你看那李守,不僅連戰九場毫無疲乏之色,而且還輕鬆勝了北地第一高手沈寒策,這傢伙的武藝放在整個大唐也是數一數二的。弄不好以前他的身體看上去在抖,其實是從小練了一門獨特的武功,速度非常人能及,所以才造成了誤會,被稱爲‘長安抖男’!”安祿山嘆了口氣,“皇室之中果然人才輩出啊!”
“沒錯!肯定是以訛傳訛!”
李豬兒打死也不會相信那長安李公子居然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京城抖男!
要是自己也能抖一抖就戰勝沈寒策,李豬兒寧願這輩子都一直抖下去。
“不對!”李豬兒忽然又明白了什麼,“那位李公子居然是皇室宗親?!”
“你這豬腦子,剛反應過來?”安祿山笑罵了一聲,“昨天下了擂臺,你猜他去了哪裏?”
“不知道!”李豬兒搖搖頭。
“司馬府!”安祿山說出了答案。
“啊!”李豬兒大喫一驚,“難不成這次比武,李守是受了李之芳的囑咐?要故意壞大人的好事?”
要真是那樣的話這裏面的事情就耐人尋味了。
雖然李之芳是安祿山主動請求朝廷派來的范陽司馬,平時也低調內斂毫不張揚,但他那平和的外表下難保不會身負某種祕密任務。
“所以,李守這次打擂也可能是聖人或者太子在敲打俺。”安祿山幽幽說道:“即便咱們沒有安排手下去對付李守,但這小子如果在范陽出了事,而且還是擂臺賽之後,你認爲朝廷會怎麼想?”
“現在你算是明白了?”安祿山看着李豬兒道。
“大人高見!小的佩服的五體投地!”李豬兒奉承道。
……
“李守那小子居然是皇族?難怪會如此肆無忌憚!”
幽州城另一個豪華的房間裏,史朝義在聽了屬下的報告後皺了皺眉。
“安祿山優柔寡斷,知道李守的來歷後必然不敢動他。哈哈,既然如此,我這做侄子的就該幫他一把!”
“去安排幾個人日夜盯着司馬府,有什麼事情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下屬應了一聲,然後退了下去。
……
“越來越有意思了!”
曾被李守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嚴莊府上。
嚴莊坐在書房裏聽完管家的彙報後思索了半晌。
“射日手呼格那邊注意保持聯繫,過幾日老夫準備送李守一份大禮。”
……
第二天,整個司馬府很早便開始忙碌起來,李之芳出門去見安祿山,李漵則負責去王家走婚禮前的流程,就連李蓮都幫着李之芳的夫人在府裏忙着婚禮的事情。
這個時候,當事人李守卻成了最清閒的,他對唐代結婚流程一點都不懂,除了入洞房必須自力更生外,其他的事情只能任人安排。
百無聊賴之下,他帶着幾名僕從出門去了開陽坊。
成婚前幾天得跟自己的未婚妻多相處一下,畢竟以後要天天生活在一起,這種既保持距離又心繫對方的狀況以後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離了司馬府又轉過幾條街道後,李守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正在納悶的功夫,外面傳來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敢問車上坐着的可是長安來的李守李公子?”
李守聞言便是一愣,他掀開車簾往外觀瞧,發現車前站着一名精瘦男子,此人腰間別着一把橫刀,正對着這邊拱手施禮。
“我是李守,你找我有事?”李守看着對方應道。
“在下幽州人孫傳,想當面向公子請教一下武藝!”精瘦男子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孫傳?”李守愣了一下,原來是約架的,不過他可不會隨便跟人動手,畢竟戰勝北地第一高手沈寒策後李守也算是名聲在外,沒有出場費的情況下豈能隨隨便便就幹架。
更何況,面前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你師傅如何稱呼?”李守問道。
“家師張任,不過他現今不在幽州,李公子要切磋的話可以先跟在下過過招。”孫傳應道。
“唉!”李守嘆了口氣,他下了馬車,又接過了金彩英遞過來的橫刀。
“你們先去開陽坊,我跟這傢伙聊會天!”李守吩咐道。
於是馬車繼續前行,開走了。
李守和孫傳四周短時間內便圍了一羣看熱鬧的幽州羣衆。
李守心裏有些煩悶,幽州城的閒人也太多了,而且什麼熱鬧都喜歡看,特別是有些人一邊看還一邊對他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