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管理北城外人口的書佐正好今日要去外縣辦公務,預計明日深夜才歸。
任正詢問了一番是否有人知道南山村十二年前發生過什麼事,管理戶房的大人不知,幫忙詢問一番同僚也是不知。
畢竟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官員都輪換好幾輪了,誰知道這麼久遠的事。
但管理北城外人口的書佐是個例外,他從小身體羸弱,也沒什麼上升的野心,便是一直幹書佐之事,一干就是幾十年。
可以說,此人知道齊南縣及其附近的很多雜事。
但此人功力僅僅只是不入流,無法使用傳音石。
無法,楊軒只能坐等了。
……
日月輪換,直至第二天的子時時分。
楊軒將這些戶籍冊翻了好幾遍,雖然沒發現能與劍傷匹配的規律。
但他隱隱感覺到,只差一個關健的點,就能解開這一切。
但這個關健的點是什麼?
尚且不知,猜測不到。
可他認爲,很有可能就跟戶籍冊上少了的那兩人有關係。
也就是,吳平和何珠兒這對夫婦。
“吱——”
門被打開,趙卓帶着齊輝歸來。
兩人剛想出聲,任正“噓”的一聲,制止了兩人出聲的想法。
他指了指楊軒,趙卓和齊輝扭頭一望。
卻見楊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目光遊離,一看就是在思考問題。
忽然,餘光一瞟,楊軒回了神,起身笑道:“回來了,怎麼樣?”
“楊師(大哥)。”趙卓和齊輝微笑喊道。
旋即,趙卓來到楊軒跟前,回報兩日調查之事的結果:“我和齊兄弟去齊南縣調查到,那些與南山村有生意往來的家族並沒有與之產生仇怨的可能。”
“南山村屬於出貨商,那些家族屬於收貨商,兩者之間也沒有利益衝突,都是給多少貨付多少銀兩。”
“楊師您讓我調查每筆交易的具體數額,這就有些爲難了,那些家族管事的哪裏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事。”
“南山村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僅是那些家族數十條收穫途徑的其中一條。”
“不過,有名管事說了句話我倒是覺得有用。”
“什麼話?”楊軒問道。
“十幾年前,南山村每月出貨的藥材數量尚可,但之後卻急劇下降,我問那管事爲何,那管事卻是記不住了。”
楊軒皺眉:“又是十幾年前,看來當時的南山村確實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年前,出貨藥材數量尚可,但之後急劇下降……
十幾年前,南山村還能狩獵,甚至能打獵到三流人士都不敢接觸的毒蛇、毒貂,疑是有狩獵高手……
但之後,南山村一落千丈……
是什麼原因呢?
這疑是存在的狩獵高手不行了?
還是死了?
死了!
楊軒眸光陡然大亮。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任正前去開門,卻是書佐走了進來。
他拱手抱拳:“齊南縣戶房書佐胡歡,見過楊大人,見過各位大人。”
楊軒面色一凝,好似等不及了,急步上前來到胡歡跟前,問:“本大人問你,南山村在十幾年前是否有位捕獵高手?”
“這名捕獵高手是否叫吳平?”
“是。”
“吳平是否已死?”
“是。”
“當時他的娘子去往了何處,你可知曉?”
“回大人,吳平死後,其娘子何……呃……”
“何珠兒。”
“對,對,叫何珠兒,其娘子何珠兒不知所蹤。”
“啪!”楊軒猛地一拍桌面。
趙卓、任正、齊輝、胡歡齊齊嚇了一跳。
但見楊軒面色帶有笑意,肯定是好事,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楊軒眸光流轉,踱步幾許,笑道:“明白了。”
“楊師,明白了什麼?”任正非常好奇,其餘人也望向他。
楊軒眼含笑意:“我應該知道兇手是誰了。”
“這……”所有人一臉懵逼。
這才哪到哪,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這幾天都沒見您老人家出過客棧,難道您偷偷摸摸自己跑出去調查了?
楊軒面色保持着笑意,看得出來他比較高興。
他大步走到案几前,將案几上的幾疊冊子拿回桌上。
“今年是永昌26年,吳平是否是永昌15年死的?”
“好像……是的。”書佐依舊愣神。
不是找我來問話的麼,這楊大人什麼都知道了還叫我來幹嘛?
“那就對了!”楊軒微微一笑,“任正!”
“在!”
“對照屍身名單,從第67具屍身開始,其姓名、劍傷數,一一念出來!”
“啊?”任正一頭霧水,但楊軒發話,他只能一臉懵逼地照做。
“念!”楊軒面色突然變得嚴肅。
“第67具屍體,羅氏娘子,一處致命傷……”
“只說劍傷。”
“一處劍傷。”
楊軒拿着對應的戶籍冊,念道:“羅氏娘子,永昌14年入戶南山村,永昌15年吳平已死,羅氏娘子正好入戶南山村1年!”
話落,全場皆愣。
任正好似明白了點什麼,接着念道:“第66具屍體,朱家朱六,一處1劍傷。”
“朱六,永昌14年入戶南山村,永昌15年吳平已死,朱六正好入戶南山村1年!”
“……”
“第61具屍體,徐家徐含,2處劍傷。”
“徐含,永昌13年入戶南山村,永昌15年吳平已死,徐含正好入戶南山村2年!”
“……”
“第52具屍體,許家娘子,4處劍傷。”
“許家娘子,永昌11年入戶南山村,與吳平身死間隔4年!”
“……”
“第32具屍體,張家張並,7處劍傷。”
“張並,永昌8年入戶南山村,與吳平身死間隔7年!”
任正突然停住。
“大人,從第31具屍身開始到第1具屍身上,劍傷都一樣。”
“都是8道劍傷?”
任正凝重地道:“不錯!都是8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