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邊緣,一座宅院中,楊軒、楊清和江哲匯聚於正堂。
周明洋坐在主位,默不作聲,聽着楊軒對今夜之事的講述。
半晌。
周明洋撫了撫鬍鬚,暗自思忖一會兒,好似沒有想明白,於是便看向楊軒問道:“身上沒有圖紙,這就奇怪了,你有什麼想法?”
楊軒笑道:“首先排除是幕後勢力所爲。”
“哦?”周明洋輕吟一聲。
而楊清卻是不解道:“此事一直都在幕後勢力的操控之下,知道圖紙也只有敵我雙方,若不是幕後勢力爲之,難不成還是我們自己人搞鬼不成?”
“嘶~自己人?”楊清突然吸了口涼氣,跟江哲相視一眼道,“奸細?!”
楊清和江哲面色一變,一臉嚴肅的看向楊軒。
楊軒見兩人極其嚴肅的表情,不由擺手樂道:“行了,別瞎想,哪來的奸細?”
聞言,楊清先是一急,隨後轉念一想道:“知道此事的人,除了我們幾個,還有江廷長和楊兄你的師弟師妹,完全都是自己人,也對啊,不可能有奸細。”
楊清看向楊軒,百思不得其解:“楊兄,既然我們這邊沒奸細,此事又不是幕後勢力所爲,那還能是能誰?”
面對衆人疑惑的目光,楊軒微微笑道:“閣老。”
“你說。”周明洋點頭。
“您還記得前幾天我們的推論否?”楊軒保持笑容,“天工院中,定有一批被幕後勢力威逼利誘的匠作官員。”
話落,周明洋好似有些明悟,緩緩點頭道:“連續有天工院的官員跑出來,疑是要到宛林縣來見老夫,依你的推測,他們想要將圖紙交給老夫並向老夫檢舉幕後勢力的陰謀。”
“依此反推,天工院內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且有幕後勢力之人的滲入。”
“如此看來,這幕後勢力的人威逼利誘一批匠作官員,去做些不爲人知的事是很可能存在的。”
說到這,周明洋猛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今夜跑出來的人,其身上沒有攜帶圖紙之事,是天工院內那批有可能被威逼利誘的官員策劃出來的?”
楊清和江哲一驚,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面面相覷。
這怎麼扯着扯着,竟是扯到天工院裏的官員身上去了?
他們有些跟不上楊軒的思路了,微微皺眉,看向楊軒,等待他的下文。
楊軒微微額首:“是的,依照目前形勢來看,只有這種可能最爲合理,而在我的推測中,今日發生的這樁意料之外的事,就是天工院裏的這第三方勢力搞出來的。”
周明洋皺眉:“其它的暫且不談,即便如你所言,這事是天工院的官員幹出來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楊軒聞言一笑:“示威。”
“示威?”周明洋眉頭緊鎖,楊清和江哲面色一愣。
周明洋琢磨一會兒道:“不管是對於天工院那些官員來說,還是對於幕後勢力而言,我們的存在都是未知的。”
周明洋看向楊軒:“故此,天工院那些官員若是要示威,則是在向幕後勢力示威?”
“是的。”楊軒點頭。
楊清和江哲更懵了,他們完全搞不懂兩人在說什麼。
聞言,楊軒在正堂內緩緩踱步幾許,淡淡笑道:“第一個官員出現在隆山溝,距今日已經近六天了。”
“然則,這名官員如今仍處於昏迷之中,就在側院臥榻接受醫治。”
“但這,除了我們知道外,沒有其餘人知曉這個情況。”
“這能說明什麼?”楊清還是不懂,江哲依舊懵圈。
楊軒看了他倆一眼,再看向周明洋,笑道:“天工院有官員跑出來要向閣老您報信並檢舉幕後勢力的陰謀,這個行爲,是否是自發的?還是幕後勢力逼着他們去做的?”
“這不是廢話嗎?”楊清無語道,“幕後勢力逼着人去檢舉自己?這不是有病嗎?”
“這不就對了?”楊軒微微笑道。
楊清一臉懵逼:“什麼就對了?”
此時,只見周明洋立起身來,滿臉笑意道:“明白了。”
楊清和江哲面色一怔,看向周明洋。
什麼就明白了?
咱們的理解能力就這麼差嗎?
周明洋走下諸位,面上帶笑道:“接連有兩位官員從天工院內跑出來欲要找到老夫,並提交圖紙這份證據和檢舉幕後勢力的陰謀。”
“這個行爲,是自發的。”
“如何自發的?”
“肯定是那羣被威逼利誘的官員商議出來的結果。”
“爲什麼要商議出這個結果?”
“因爲他們想要自救。”
“自救?”楊清喃喃道。
周明洋睨了他一眼,而後看向楊軒:“這羣官員雖是在威逼利誘下幹了某些犯法之事,但犯法之事爲實,事情結束後,他們即便從輕處罰,但仍會受罰。”
“故此,他們纔想出這個跑出天工院來宛林縣找老夫的計劃。”
“因爲,若是他們提供了有關陰謀的重大線索,那或許會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然則,他們這個計劃被幕後勢力洞悉,所以幕後勢力因此也展開了行動。”
“因臨近州城,未免暴露出任何一絲線索的可能,幕後勢力才發出懸賞,找替罪羊代他們幹這份殺人取圖之事。”
周明洋扭頭看向楊清和江哲,笑道:“隆山溝的第一位攜圖的官員,失聯至今已經近六天。”
“這麼久的時間,這名官員還沒有返回天工院彙報消息。”
“我的楊將軍,如果你是天工院那批官員的其中一員的話,你會怎麼想?”
楊清猛然一怔:“肯定出事了。”
“對!”周明洋笑着點頭,“正是因爲那批官員猜測第一位出天工院的官員出事了,所以他們纔要示威。”
“因爲,如果出事,定然是幕後勢力所爲!”
“我好像懂了。”江哲緩緩點頭,卻又疑惑的看向周明洋和楊軒,“可是,如果要示威,可爲何還要派人出來送死?”
周明洋看向楊軒,楊軒笑着解釋道:“第二位官員運氣不好,在他們發覺不對的時候,這官員已經中招了。”
“時間問題!”江哲恍然,“第二位官員是在兩日前出城的,於昨日夜裏被我們重傷後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