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步跪倒在地,“弟子不知其利害,誤入魔道,罪孽深重。《衆生譜》此等邪功,弟子絕不會再練了。”
竇讎道,“不論修仙還是煉道或是修煉法術追求的是腳踏實地,切忌急功近利,你尚年輕,能認識到其中的關要,實屬難能。只是這《衆生譜》非同小可,恐怕不是你想罷手就能罷手的。”
“還請掌門指教!”
竇讎說道,“你已經習練《衆生譜》有十年之久,在你心中已是根深蒂固,要你立馬摒除,幾乎不可能,老朽去求彩雲觀的道長,傳你幾套心法,你只要堅持修習正派心法,也許才能使自己不墜入魔道。”
“謹遵掌門。”
竇讎臉色忽然陰沉下來,“只是......只是你意外習練了《衆生譜》,拜日郎君將其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特地派了金蠶子前來捉拿你,如今你又毀了他的碧冥境遇壺,以拜日郎君狂傲之性,焉能輕鬆放過你,孩子,你以後得......得格外小心了。”
他知拜日郎君此人比螳螂公等人狠辣百倍,法術和武功皆是傲世天下,螳螂公乃是他的弟子,師父都能痛下殺手,更別說其他人了。
拜日郎君要誰死,又有幾個能活呢?
說話是以十分沉重。公輸步初生牛犢,怎能知其中的兇險。
正在這時,公輸步衣袖之中鑽出只鳥來,正是從幻獸閣那藍色裙衫女子手中買來的靈鳥。
竇讎嚴肅的臉一鬆,打趣道,“對了,此鳥是從何處得來的?一隻跟着你,你昏迷的時候在你衣袖中鑽來鑽去。”
“是從幻獸閣買來的。”
於是將大致經過告訴了竇讎,又問道,“竇掌門可知此鳥叫什麼?”
竇讎嘖嘖奇道,“這鳥好不生疏,老朽從來也沒見過。”
“竇掌門也沒見過?”
“這天下間老朽沒見過的奇珍異獸多若牛毛,聽說那九州島上的靈獸就有數百種之多,全是中原沒有的,老朽沒見過有何稀奇。”
竇讎頓了頓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鳥在你身上,捱了驚雷破居然沒死,也是厲害。”
公輸步看着那靈鳥說道,“我那時從那藍衣姑娘手上救了它,卻忘了放它走,差點害死了它,不過幸好它無事。”
竇讎笑道,“你昏迷這段時間,這靈鳥也未從你身上離開半步,看來它是十分中意你了。”
公輸步道,“晚輩已有拜天之契,不能再與其他靈獸締結了。”
竇讎哈哈一笑,“那也未必。”
恰在這個時候,屋外站了一人,敲門道,“竇掌門,神劍派子伯先生求見。”說話的卻是書院弟子趙致遠。
竇讎問道,“是什麼事情?”
“是關於出海的事情,請您和太白子兩位道長一道商量。”
竇讎說道,“好,我這就過去。”
轉過頭來,又對公輸步道,“你好好養傷。”
公輸步點頭,竇讎囑託一翻,出了屋子。
趙致遠跑了進來,驚喜道,“公輸師弟,你醒了!”
“那日你被妖怪抓走,可嚇壞我了,我來追你,沒想到......”
“趙師兄不必多說,你也受了重傷,不知好些沒。”
“我這這點傷算什麼,倒是你,被金蠶子抓走,定然受了不少苦,前幾日又與爖靇大戰,你受傷不輕。”
公輸步奇道,“對了趙師兄,你先前說子伯劍主要和太白子道長,竇掌門商量出海的事情?”
趙致遠說道,“前段時間,這獨姤國國王邀請了凌雲仙居、天明禪宗、天蕩神劍以及咱們稷山書院來對付爖靇,凌雲仙居的赤凌上仙與神劍派掌劍祖公提議尋九州島,查明真相,經過商議,四派弟子一道出海。竇掌門與子伯劍主留守避風城,一是爲了對付爖靇,二是接應四派,四派約定,七日後會發訊息回來,然而轉眼已經過了九日,仍是杳無音信。只怕子伯劍主要與竇掌門邀同太白子,商議出海的事情。”
“太白子道長?”
“不錯,室星太白子,那位道爺可是北門彩雲觀的呢!聽說彩雲觀觀主無量天師厚達仁慈,聽說南邊出了大事,立即命了室星太白子率領門下弟子前來相助。”
公輸步聽他提及室星太白子,說道,“原來那位道長便是彩雲觀的室星太白子。”
趙致遠說道:“不錯正是。”
公輸步忽然想起了年幼時遇見的天星北斗子,心裏暗忖:“多年不見,不知北斗子道長如今怎生樣了?”
公輸步又說道,“聽說北門四派都在備戰爭奪奇夢令。”
趙致遠說道,“不錯,那奇夢令在崑崙山神女峯,每二十四年出現一次,北門四派都是挖耳當招,惟盼急足先登,哪裏還有心幫咱們,可是即便如此,無量天師仍懷了兼濟天下之心,哼哼,比起其他三派視若無睹,那真是好得太多了。”
公輸步與趙致遠又聊了一些其他瑣碎,互道長短,當即便休息了。
次日一早,卻傳來衆人要出海的消息。
公輸步聽說四派在海上失蹤,心繫歸百餘諸位長老,也要前去,竇掌門卻也不勸他。
事不宜遲,衆人匆匆收拾了行裝,在港口租了僅剩的一條完好的大船。
可是經歷了昨日的劫難,那船家打死也不願意出海,三派之中無人會撐船。
正是彷徨無策、暗暗發愁,岸上忽然匆匆追來一人。
“等等!”
那人見船沒開,從岸邊直追到碼頭。
一腳猛踏了上來。
先前奔跑過急,這才吁了口氣。
公輸步轉過頭來,但見登上船來之人瘦骨嶙峋,個子矮小,但是身着卻是錦羅玉衣,光鮮亮麗,嘴角兩旁垂釣了兩根鬍鬚,眼睛咕嚕一轉,“差點完了,差點完了!”
趙致遠上前問道,“什麼事差點完了?”
那人沒回答他,拍了拍手,朝着碼頭看去,開嗓吼道,“你們!快點!快點!”
衆人隨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又有四個漢子合力擡着一個巨箱,慢慢悠悠上了船。
隨後將箱子一放,整個船都是往下一沉。
衆人都是納罕,那裏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這麼重。
再瞧那四個漢子,個個都低着頭,長得甚是怪異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