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九州萬靈記 >第一百七十回 唯一大船
    公輸步說道:“月兒一個人,絕非那武思議的對手,我得去救她。”

    公輸步想要起身,但他身負重傷,上半身微微一起,便倒了下去。

    今臨婉晚將他扶好說道:“那武思議在四派大會上失了靈獸,你的月兒她聰明伶俐,怎會有什麼危險。再說那武思議的目標是你,她自不會傷害她。”

    公輸步心想也對,武思議再怎麼也是童年玩伴,當不會害她性命。

    心中雖這樣想,可仍是擔心,又道:“可是......月兒她......萬一......”

    今臨婉晚忽然沒好氣道:“哼,你左一句又一句都是月兒,我趕着來救你,你就只知道你的月兒是麼。”說話間,船槳使得更快了。

    公輸步見她生氣了,當即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今臨碗晚生氣。

    今臨婉晚駕舟行了一夜,到得天明,忽見流水加急,已至一條大江之邊。

    那是湘江。

    今臨婉晚將長髮盤扎而起,又將小舟停靠在江邊船塢,對着一個掌頭的說道:“這位大哥,能不能來一艘大船,我和我兄弟要渡江。”

    那船塢掌頭說道:“哎喲,客觀,真是不巧,今日能渡江的船都已出塢了。”

    今臨婉晚說道:“那要等多久纔有下一艘?”

    那掌頭說道:“這可不好說,短則兩個時辰,多則大半天。”

    今臨婉晚向江邊一望,見有條大船停靠在船塢,正要出江,說道:“這艘呢?”那掌頭說道:“那艘大船已被人承包了。”

    今臨婉晚問道:“是什麼人承包的?”

    船塢掌頭說道:“聽說是一個大戶人家,遠來送親,想要走水路。兩位若想要搭船的話,不妨去問問。”

    今臨婉晚和公輸步當即來到船邊,對着船伕說道:“這位大哥,我和我兄弟想要搭個船,不知能不能行個方便,多少錢都行。”

    那船伕道:“你們去哪兒?”

    今臨婉晚心想:“大師兄和二師兄就在附近,只要能暫時避一避,去哪兒都一樣。”便道:“實不相瞞,我和我兄弟出門四處遊覽,尊家在哪兒停,我們就在哪兒下,不敢奢求。”

    那船伕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我只是僱來掌船的,兩位若想搭船,還得問問裏面的主人家。”

    今臨碗晚說道:“勞煩通告一聲。”

    船伕點頭道:“好,兩位稍等。”當即步入艙內,過了片刻中,那船伕走了出來,說道:“僱船的主人家說,他們僱此船是來送親用的,不方便載外人......不過

    人行在外,都不容易,兩位若是不嫌棄,便可同乘一艘,但是必須於舟水渡口下船。”

    今臨婉晚也不猶豫,抱拳道:“多謝。”當即牽了公輸步跳上船,公輸步雖然身負內傷,卻能自行緩步行走。

    今臨婉晚和公輸步不敢進艙打擾人家,便只坐在船頭,望風賞景。

    船行了半日,已至午時,今臨婉晚拿出隨行的乾糧,正要分與公輸步喫。忽然有個家丁走到兩人身前,躬身道:“兩位,我家主子在艙中設宴,特請兩位一道用膳。”

    這家丁年紀輕輕,生得格外玲瓏。

    公輸步和今臨婉晚面面相覷,今臨婉晚笑道:“務請小哥轉達你家主子,多謝盛情,我們隨後就到。”那家丁領了命,轉身入艙。

    公輸步問道:“你這麼就答應人家,不怕......”

    今臨婉晚說道:“怕什麼,白白送來的飯爲什麼不喫。”

    公輸步道:“可是,你也常說江湖險惡,那位主人家沒來由的請咱們喫飯,會不會害我們?”

    今臨婉晚“哈哈”笑道:“喲,小輸輸,你現在終於知道江湖險惡了?”

    公輸步皺眉不答,今臨婉晚又道:“別人沒來由的幹嘛害我們,這湘江上文人旅客多不勝數,萍水相逢,結個良友,有何不可?再說這是人家的船,我們搭個順風,怎麼也得跟人家打個招呼吧,而且有我在你怕什麼?”

    公輸步想了想也對,便即同意。

    今臨婉晚說道:“等會兒你瞧我神情,倘若稍有不對,咱們立馬抽身。”公輸步點了點頭。

    兩人當即叩門入艙,進得艙來,但見紅綢錦帳,佈置得十分喜慶。

    一張大圓桌上,盡是佳餚寶珍,美酒河鮮。

    擺設也極其講究,想是一位十分闊綽的大戶人家的閨秀送親,然而艙中除了引他二人進來的僕人,再無他人。

    那僕人將公輸步和今臨婉晚安坐下,又道:“我家柱子在內室更衣,請兩位先用些茶點,稍後即到。”說着端了點心茶水,然後關上艙門,出了艙。

    整個艙內只剩公輸步和今臨婉晚兩人。

    兩人對望了一眼,公輸步肚中飢餓,瞧着桌上點心卻沒有喫。

    今臨婉晚使個眼色,搖了搖頭。

    公輸步明白其意,自不可妄動。

    這時一名中年攜着一位老頭從內艙走來,身後跟着幾個家丁,想來便是這家的主子了。

    老頭左手拄着柺杖,打扮得十分豪氣,身形卻甚是枯槁。

    今臨碗晚與公輸步連忙起身行禮。

    中年人迎道:“兩位請。”

    衆人均自入席而坐,今臨碗晚說道:“我與哥哥出門遊覽,見這湘江船隻盡無,只能來叨擾貴家一番了。”

    中年人道:“遠來即是客,何況在外相遇也是緣分,兩位莫要客氣。”

    中年人頓了頓,指着枯槁老人道:“在下姓潘,名文,這是家尊,家尊抱恙,不便說話,還請兩位見諒。”

    今臨碗晚說道:“好說,聽聞貴府以此船來送親,不知是府中哪位小姐喜結良緣,我和哥哥也來沾點喜氣。”

    潘文說道:“家府只有一女,正是在下的女兒。”

    今臨碗晚舉杯說道:“原來是令媛覓得真愛,可喜可賀,我與哥哥就在這裏祝令媛新婚快樂了。”說罷一飲而盡。

    公輸步不能喝酒,只做了做樣子。

    潘文嘴角微微動了動,笑得十分僵硬,他的臉上卻布了一層陰雲。

    誰知老人聽到此話,蒼白的臉色刷地一下更加蒼白了,咳嗽不停,身子更是搖搖欲墜,若非家丁及時攙扶,只怕當即就要倒在地上。

    潘文連忙扶住老人,“爹!”隨即站起身來朝着公輸步與今臨碗晚作了一揖,“家尊舊病突發,在下不能陪兩位用膳了,還望恕罪。”

    今臨碗晚道:“無礙無礙,是我們唐突了。”

    潘文行了禮告辭,攜着老人又回到內艙去。

    這艘船,船裏的人,都透着一絲古怪,但是怪在哪裏,卻又說不出來。

    公輸步與今臨碗晚自顧吃了宴席。

    這時船停了下來,是到了一個叫西子塢的地方。

    今臨碗晚說道:“小輸輸,我總覺得這船有些不對勁。”

    公輸步道:“不錯,這艘船的人家說是送親,卻沒有半分喜氣,咱們還是下船吧。”

    今臨碗晚說道:“咱們這就去向主人家辭別。”

    正於此際,岸上有人登船,不過片刻便到了艙外。

    “姐姐,咱們奉命找尋國主,江湖間的閒事,咱們也要管嗎?”

    “妹妹,咱們的新國主早已跑得不知蹤影,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咱們身爲西月國人,雖然不問中原世事,可潘府這件事,撞到咱們腳跟下了,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