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戴着面具的愛人 >第5章 深夜來客2
    這個叫王戈的年青人掏出身份證的時候,海棠其實就已經動搖了。

    雪夜,即便是一隻貓或者是一隻狗,她都會救的,何況是一條人命。

    半個小時之後,大廳的火盆裏,炭火跳動着火紅的顏色。

    救援電話是打通了,但那頭說了,惡劣天氣,只有等天亮了看情況。

    看得出來,這一晚上,王戈是遭了老罪了,狼狽不堪,凌亂的半捲髮倒突顯出他藝術家的頹廢之感。

    他一再感謝海棠能收留他,這樣的一個大雪天,等於是救了他一命。

    海棠不置可否,眼下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情來應付這個陌生人。

    劉姐從樓上下來,正好解了她的圍。

    劉姐很心善,非常貼心地從樓上抱了一牀被子下來,說是讓王戈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後半夜,海棠再也沒有睡踏實。

    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兒,就做了一個夢,夢裏頭司正北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站在牀前,眼見着就要往她心窩上捅。

    到底沒有捅上來,醒了。

    從樓底下傳來劉姐的大嗓門,她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半夜來了這麼一個陌生人,她倒跟人家聊得來。

    翻了個身,前頭那個夢又續上了,這回沒了司正北拿尖刀的身影,換了一個女人,看不清女人的臉。

    但海棠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那個網名叫三刀的娘們兒。

    她笑吟吟地端了一杯咖啡給自己遞過來。

    “姐姐,這是妹妹孝敬你。”

    海棠不喝,女人變了臉,硬往海棠嘴裏灌,滿臉溼漉漉的感覺。

    這麼一掙扎又醒了,布萊克正趴在牀前玩命地舔海棠的臉,一臉的哈喇子。

    樓下劉姐的大嗓門還在繼續。

    手機這個時候突兀的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司正北的發來的微信。

    :老婆,你不在家我睡不着覺。

    這話要擱在平時,海棠會覺得是幸福的。但現在,字裏行間就透着驚悚的味道。

    秦正說得對,演戲嘛,既然他要演,自己就陪着他演好了,睜着眼就瞎話誰不會?

    :老公,我也想你想得睡不着覺。

    這是實話,自從發現司正北和他的情人密謀要害自己之時起,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不怕睡着了着了渣男的道。

    他那頭好像真的想自己想得睡不着覺似的,秒回。

    :老婆,要不,我來陪你和福寶?

    他誓要將驚悚片演到底,不曉得是不是那個叫三刀的娘們兒又給他出了什麼幺蛾子。

    :別,大雪的天,開車不安全。

    :聽小非說,天峯山的觀景臺看雪景巴適得很。就我們兩個人也浪漫一把,來個雪中賞景怎麼樣?

    小非是公司前臺,一位笑起來特別勾人的小姑娘,正是嚮往愛情的年紀。

    作爲土生土長的海城人,海棠不是不曉得,天峯山觀景臺,在天峯山頂頂上,不大的觀景平臺,四周被鐵欄杆圍了起來。

    欄杆三面環巖,巖下面常年雲霧繚繞,掉下去,屍體都撈不回來。

    :浪你媽個鬼,大冷的天,你想凍死老孃啊。

    司正北打來了視頻通話,一開口就急眼了。

    “不去就不去嘛,爲啥要罵我媽?”

    “對不住,口頭禪,你又不是不曉得,我一急眼就喜歡問候別個的親孃。”

    哼哼,司正北的親孃,王曉燕。

    海棠和司正北好上了十年了,數年間,海棠將王曉燕這個女人問候的次數可以繞地球轉一圈了。

    他倒挺執着的。

    “那,去不去看雪景嘛。我跟老二借個望遠鏡,聽說雪天傻狍子喜歡出來遛彎,美得很。”

    老二,是司正北睡在上鋪的兄弟,是一個執着且業餘的天文愛好者。

    “不去,打死也不去。”

    去纔怪,除非腦殼有包。

    “那,好吧!你和福寶注意一點,別凍着了。天冷容易感冒。”

    黎明之前的黑暗來臨了,白天的時候,司正北來過好幾通視頻電話。

    在視頻裏,他和福寶父慈女孝,要不是海棠那天晚上看到了他手機裏的祕密,海棠鐵定會被他這個碾壓式的演技所折服,會立刻馬上飛到他身邊,任他蹂躪。

    樓下那個年青人不曉得講了啥,惹得劉姐咯咯咯地笑,笑裏還帶着嬌羞色。

    見到海棠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劉姐仍舊止不住笑,一臉八卦。

    “海棠,你來聽一聽,這位帥哥居然喜歡自己的姐姐,你說應不應該?”

    王戈擡起頭來,一縷捲髮搭在右額角,頹廢中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的長相帶着歐美風,是海棠喜歡的外形。

    當初能看上了司正北,正是因爲他有一雙歐美人獨有的深邃的眼窩。

    此時王戈那雙眼窩正直勾勾地盯着海棠,像極了司正北當年盯着自己看的眼神。

    媽的,令人心神盪漾。

    海棠想到了尼采,一個喜歡自己親妹子的哲學家。

    在火盆旁邊的懶人沙發上坐下,隨口應付了兩句。

    “這有啥子稀奇的嘛,我一個同學還跟他親表哥長期同居了呢。”

    王戈立馬顯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她家裏人不反對嗎?”

    “你覺得反對有用嗎?”

    海棠說得沒錯,大學同學林長安是一個長相和內心皆清純的妹子,她從小就喜歡她舅舅家長得好看得變態的表哥。

    爲了她心愛的表哥,她毅然決然地和家裏脫離了關係,和表哥私奔去了國外。

    王戈的神色有了瞬間的黯然:“我家裏人倒也不反對,可我姐,她見異思遷,愛上了有錢人,就把我甩了。”

    劉姐立馬搭了話:“我要是你姐,也得跟有錢人好。先不說你倆永遠是不可能的,就說你一個畫畫的,養活自己都費勁,拿啥子養活你姐?”

    王戈將自己往火盆前挪了挪,將雙手往火盆上烤了幾下。

    紅通通的雙手,雖然不合適宜,但還是讓海棠想起了炭烤豬爪。

    “噯,不說我姐了,我給這位漂亮的姐姐畫一幅素描吧!”

    劉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們畫,我去眯一覺,一會兒還得起來給孩子們準備早餐。

    雪疙瘩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天色和炭盆裏的火都跟着發了白。

    天亮了,王戈手裏的素描也完成了。

    看得出來,他的畫功確實不錯,很逼真。

    “姐,美是美的,遺憾的是,你心事重重。”

    海棠不說話,盯着炭盆,丈夫出軌,而且還和情人合謀要自己的命。

    心再大的人也開心不起來。

    王戈又順了一嘴:“你跟我姐姐眉眼之間很像,你比她多了一種成熟的味道。”

    海棠一驚:“別拿我跟你姐姐比,我不喜歡弟弟,我也排斥姐弟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