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戴着面具的愛人 >第33章 鬧劇
    門外,海棠淚流滿面。

    她終於確定家裏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跟自己有關。

    譬如福寶,莫名其妙地受傷,不是額角碰了,就是手受傷了。

    問她是怎麼受傷的,福寶就用一種害怕地眼神瞅着自己,也不說話。

    還有布萊克,莫名就瘸了腿。

    還有,家裏的刀具,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想喫個蘋果,找不到刀削皮。

    海棠懷疑過福寶的傷是自己所爲,她問過劉姐,問過王戈,也問過司正北。

    他們都表示不是的,福寶的傷是跟小朋友玩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至於布萊克的瘸腿是因爲它年歲大了,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原來,他們都在騙自己,雖然是善意的謊言,但海棠無法原諒自己。

    女兒福寶是自己的心頭肉,自己怎麼會捨得傷害她?

    屋內醫生的聲音繼續。

    “以病人目前的狀態,我建議給她換個環境,另外,爲了安全其見,你女兒最好跟你愛人分開住,畢竟是未成年人,沒有分辨危險的能力。”

    司正北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

    “醫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愛人吧!這個家不能沒有她,我女兒也不能沒有媽媽。”

    “我是醫生,我當然會盡我最大的努力醫治病人,病人和家屬的配合也很重要。”

    “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配合。”

    “陪伴,有句話說得好,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心理方面的問題還得需要心藥來醫,心氣順了,病也就自然好了。”

    “我會的,謝謝醫生。”

    夜色下的海城街景一幀一幀地從車窗一閃而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

    海棠開口說話了。

    “老公,我想去爸媽的房子裏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其實一個星期前,海棠提過。司正北立馬錶示了反對,他的理由很充分。

    “怎麼可能?別說你現在有病了,即便沒病,我也不能讓你離開我身邊。”

    這一次,他沒有表示反對。

    “也行,家裏孩子鬧騰,你去那邊還能清靜一些。”

    回到家,福寶在大廳的一角支了畫架,畫板上,躺在地毯上打瞌睡的布萊克已經初具雛形。

    見到海棠回來,布萊克首先有了反應,夾着尾巴嚶嚶地叫着閃到了窗簾後面躲了起來。

    福寶也是前所未有的生疏。

    “爸爸,我困了,去睡覺了。”

    司正北迴了一嘴:“去吧,早睡早起是乖孩子。”

    要在以往,福寶絕對不是這樣的,她會死皮賴臉地讓司正北講睡前故事,不講是睡不着的。

    上樓梯之時,司正北又說了話。

    “福寶,不跟媽媽說晚安嗎?”

    福寶的聲音怯生生的。

    “媽媽,晚安。”

    “晚安,寶貝。”

    看着福寶頭也不回的背影,海棠內心幾乎就要崩潰。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心坎裏的寶貝,有一天會對自己這麼陌生,到底是作的什麼孽?

    劉姐從廚房裏抹着手奔了出來。

    “我的個老天爺呢,要不是敬醫生打來電話,我都要報警了,散個步就散沒人了,嚇死我了。”

    說着就拿手來摸海棠的額頭。

    “沒事吧,臉色這麼差,我燉了老母雞湯,一會喝一大碗,去去寒。”

    海棠擋開劉姐那隻帶着豬油味道的手。

    “劉姐,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湯明天再喝,我上樓睡了。”

    只是想簡單睡個覺而已,卻不能如願。

    這一個晚上家裏真的是熱鬧極了。

    先是王曉燕和司南南。

    她們不打招呼就來了家裏,海棠特別反感這一對母女,她們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所到之處,猶如龍捲風過境一般,一片狼藉。

    進門不嚷嚷不是王曉燕的風格,她一進來就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經不得撕。

    “離婚,虎子,你這個婚堅決得離。”

    司正北一張好看的臉立馬變了顏色,門還沒合上,一張臉就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媽,大晚上你也不怕凍着,跑來瞎摻和幹啥?”

    “虎子啊,你真是媽的好大兒,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媽說一聲,你是拿你親媽當外人。”

    “媽,跟你說有啥用,你是醫生?能治好棠棠的病?”

    “跟我是不是醫生有個屁的關係,她能治不治好跟我有個屁的關係。我是說,你好好的有爲青年,要長相有長相,要事業有事業。爲啥要找個瘋婆娘。這個婚必須得離,要是傳回老家,說我們司家娶了一個瘋女人,咱們家的臉往哪擱?”

    “媽,誰會在乎司家的臉?”

    海棠索性坐在沙發上看這母子三人的表演。

    王曉燕擠眉弄眼跟司南南使了眼色。

    司南南也發了話。

    “哥,媽說得對,嫂子雖然長得也不賴,對我也還不錯。要是沒瘋之前,我覺得你們還是登對的,現在她是一個精神病。我覺得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你想想,成天跟一個精神病住在一起,你不怕睡着了,她拿刀要砍了你?”

    司正北表情複雜。

    “不可能,棠棠不是那種人。”

    “她之前不是那種人,但現在她瘋了,瘋子的腦子是不受控制的,我們鎮上那個傻瘋子,你也不是不曉得,瘋起來連媽老漢都砍。”

    沉重的大門咣噹地一聲,甩開了,又彈了回去。

    也只有嚴芳兒的大嗓門可以跟王曉燕媲美,嚴芳兒的出場就頗具有戲劇色彩。

    捂了腦門進來,氣勢仍舊在。

    “媽了個八字的,是哪個,是哪個傻子說我們家棠棠是瘋子?”

    司南南後退了兩步,被她媽給擋住了。

    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她,她本來就是瘋子,還怕人家說不成?”

    嚴芳芳幾步湊到了司南南跟前。

    “姑娘,長嘴是用來說話和喫飯的,不是用來噴糞的。你站在人家的地盤上,至少也要懂得尊重人。本姑娘今天來給你科普一下瘋子和抑鬱症患者的區別。”

    “我讀過書,我不傻。”

    “好嘛,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瘋子是個啥樣。”

    接下來的場面,其實在嚴芳兒進門之時海棠就已經預料到了。

    都說了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三個戰鬥力十足的女人。

    這臺戲就挺精彩的。

    嚴芳兒之所以能跟海棠成爲鐵哥們兒,骨子裏就散發着能動手絕對不動口的氣質。

    當年在海城六中,嚴芳兒的九陰百骨爪可是名不虛傳。

    人送外號嚴超風,得的是梅師姐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