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師父別踩我的魚尾巴 >第445章 攔車少年
    襄離聞言一愣,原來搖光君抓走那些人並沒有存有什麼善意,而是想最大限度的利用他們。

    那麼他究竟想要這些人是做些什麼呢?北邑大軍浩浩蕩蕩,那些俘虜如今又身在何方?

    她朝着微巳看了一眼,試圖從他那裏得到一點消息。微巳見狀只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搖光君把人關在了哪裏。

    “拜見搖光君大人,不知可否詢問下大人這些幽國俘虜現如今關在何處?”這謙和有禮的一句話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竟然就這麼問出了襄離接下來想要問的話。

    看了一眼雲翼,卻見他也是一臉茫然。

    越過他肩膀往後看去,紫衣狐裘的少年懷抱青銅鼎,儀態款款的走來。他手裏青銅鼎看上去有些笨重,卻因着古樸的形態顯得並不突兀,就像是一個手爐一樣抱在懷裏。

    現在尚且不到天寒地凍的時候,更何況幽國就算是冬日裏也並不如何寒冷,雲末並不畏寒,沒有必要穿着狐裘抱着手爐。

    可l這樣的一位貴公子一樣的人物,別說是穿着狐裘抱着手爐了,就是大冬天拿一把扇子,那也是爲了風度考慮,純屬個人搭配,與需求無關。是以大家多看了幾眼,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現在人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了,君不見漢昭那滿大街爲了追求仙風道骨披髮跣足,不繫腰帶的青年人,那都是追求潮流的表現。

    然而實際上只是因爲狐裘厚重能夠遮掩身上鎖鏈的痕跡,方便他不着痕跡的出手,而青銅鼎則是因爲裏面藏着他的族人以及他唯一的親人,那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最重要的牽掛,所以他要隨身帶着它。

    不過總的來說,他跟以前那個畏手畏腳怯懦卑微的少年可以說有着天壤之別,以至於搖光君見到他的時候好一番思索這纔想起來這個看上去身份不凡的少年是什麼人。

    “哦......是你啊......”不過就算意識到他是北邑的的皇子,搖光君也只是平平淡淡的瞥了雲末一眼,好像並不認爲他比自己高貴在哪裏。

    北邑七君地位尊崇,幾乎除了帝王之身可以號令他們,別人都要畢恭畢敬的把他們當成祖宗來對待。更何況就算是帝王,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以禮相待的,從來都沒有一任帝王妄自尊大可以蔑視北邑七君的存在。

    畢竟那是世代相傳的信仰,是凡人中誕生的生靈,是北邑的脊髓和驕傲......誰會對自己的信仰視若無睹呢?

    雲末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對於對方不鹹不淡甚至有些輕忽的態度並沒有感到不悅。

    他仍舊是一副貴公子般風度款款的模樣,每一個動作都昭示着良好的教養和來自皇家的氣質——哪怕這些都是後來粉飾上去的。

    “在下雲末。”他彎下腰行了一個軍禮,身子卻不閃不避地擋在了搖光君的戰車之前。他在無聲的威脅,哪怕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

    這樣一來,於情於理對於一位皇子的詢問,搖光君不能不回答,要是索性帶着人馬繞開也好,可是他就這麼擋着路,讓人沒有辦法越過他繼續通行。

    直接衝撞過去?要是雲末有個好歹,這樣怕是對於皇家血脈的踐踏,就算是搖光君敢這麼做,他身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將士們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裏敢不阻止他?不等到那車輪碾到雲末的一片衣服角,恐怕就會有十七八個人冒着搖光君的怒火拼死拉住他,再有十七八個人組成人牆擋在雲末的面前。

    身份有的時候並不是沒有用的不是嗎?就像是現在,如果不是仗着這鍍金一般的身份他哪裏有會被人看在眼裏,又憑藉什麼本錢可以讓人駐足......

    雲末在心裏冷笑了一下,臉上卻一派謙和溫文,眼裏還是那種真誠且隱含期待的光。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一腔熱血心懷仁善的大好青年,這樣衝出來詢問也不過是因爲善心發作一時頭腦衝動纔出來的罷了。

    周圍的將士們或是擔憂或是無奈的看着他,心裏都在想,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腦子不好使呢,幽國的俘虜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何苦爲了這羣不相干的賤民得罪可怕的搖光君......

    就連襄離也不解的看着他,雲末跟幽國人有沒有什麼關係,爲什麼這麼在意那些俘虜......莫非他也跟自己想的一樣,他也想把人救出來?

    可是他這又是何必呢,襄離自己是覺得自己是所謂的“罪魁禍首”這才爲了這些無辜的百姓到處奔波,希望只誅首惡不牽連到他們,可是雲末又是爲了什麼呢?

    感受到大家擔憂不解的眼神,雲末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他當然跟這些幽國的俘虜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善良到那個地步,他當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現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意外亡故,北邑說的出名號的皇子,除了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早早就離開國家前往北邑學習法術的大皇子,就只剩下了一個自己。

    哪怕傳說中的大皇子靈力高深,可是他終究離開北邑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大家都記不住他長成什麼樣子,自然也對他印象不是很深刻。

    換句話說,他們眼前的帝王血脈只剩下了雲末自己一個人。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雲末是故意這麼做的,故意這樣莽撞的闖了出來,大庭廣衆之下去詢問俘虜的事情。

    他在塑造一個形象,一個善良正直且不通時局的皇子形象,北邑的殺戮已經太多了,染上的鮮血也足夠的濃厚,他們需要一仁慈的人來改變這一切,至少是在表面上下功夫,證明自己不是那般的殘酷和冷血。

    比起一個身世複雜急功近利,得到一點機會就想要往上爬的的儲君,他們更想要的是一個出身卑賤但是仍舊善良好拿捏的儲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