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師父別踩我的魚尾巴 >第448章 先哄爲敬
    再說雲末原本也只是出於私心,這才放任了自己的所作所爲。

    蝶族祕術暗影潛行隱蔽氣機,就是與族人中的影奴達成契約,暫時的交換身體氣息。也就是說讓人的身體有着屬於影奴的死寂,沒有呼吸心跳,甚至在旁人的眼中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一樣沒有存在感,而影奴則在同一時間有着屬於人的生命氣息。

    然而影奴本身就沒有自己的身體,就像是長溝流月去無聲的一段影,哪怕擁有了心跳和呼吸,它也仍舊是不引起旁人注意的。

    這樣的契約在外人看來或許是不公平的,因爲影奴根本不能獲得什麼實質性的益處,而契約者卻可以利用影奴的特性達到隱蔽自己氣息的目的。

    這也正是北邑爲什麼要逼迫蝶族成爲自己影奴的原因之一,凡是戰爭總是充滿了陰謀詭計,除了真刀真槍的對決,背後的波雲詭譎也是不容小覷。每一場戰爭的背後,總是有那麼一些攪.弄風雲的手,暗中操縱着什麼。

    那人的手裏往往有着許多能人異士,或許是力大無窮的勇士,亦或者是千人千面的間諜,還有的則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

    憑着細細的一根細線,他就能暗中操控所有人,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影奴彷彿就是爲了刺客而生的一族。

    他們沒有形體也沒有氣息,像個死物,卻又有着自己的意識。不,或許說是死物還不太貼切,說是幽靈恐怕會更好一些。

    那些來自亡故蝶族人的影奴擁有着奇妙的特質,可是卻是用犧牲自己輪迴的機會換來的。

    不是每一個死去的蝶族人都能成爲影奴。

    蝶族人天性怯懦,也得過且過。他們很容易就滿足於有的喫有的喝,颳風下雨有屋可避的生活現況,而後就此停滯不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就是安全的環境,這就是最好的日子。

    溫牀令人消磨,他們更加沉湎於親情、友情、愛情帶來的愉悅,每一次身體的消亡,他們便投身於忘川,等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這樣的情況下是無法誕生影奴的,因爲影奴的誕生需要執着和濃烈的情感,需要至死不渝的糾葛和刻骨銘心的記憶。只有不捨得放手,不能放下,所以才執着於上一個身體帶來的回憶,不肯在忘川中重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奴。

    影奴影奴,顧名思義是沒有存在感的影子,也是永遠低人一等,束縛住靈魂的奴隸。

    不過他們不是旁人的奴隸,而是自己的奴隸,他們終身都無法解脫於自己的心事,將執念鐫刻入骨,從骨子裏把自己染黑,從此歸身於黑暗。

    剛纔被搖光君幾句話所激,雲末心虛之下就用了蟲蟲的能力——因爲他們是兄妹,從很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和一母同胞的血緣締造了天生的紐帶,他們甚至不需要契約就可以彼此溝通,以至於無意之間雲末就動用了蟲蟲那屬於影奴的能力。

    藏起來......把自己藏起來......沒有人可以看到他......就沒有人能夠指責他......這好像是小孩子逃避責任一樣的心態在心裏生根發芽,直到他不經意間竟然真的可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還是變成了好像是透明的一樣的人。

    原本那些落在身上的眼神忽然一空,而後就像是找不到目標一樣的換了個方向,好像他就這麼從原地消失,卻沒有引起的任何人得注意。

    這感覺令雲末覺得渾身一鬆,如釋重負。

    然而他卻漏了一個人。無論是故意的還是潛意識裏的想法暴露出來,他始終都不希望襄離像別人一樣無視他。

    雲末接受不了有一天襄離的眼裏看不見自己,亦或者是同旁人一樣把他視同烏有,儘管那是他希冀別人做到的。如果有一天他們形同陌路,將他們之間僅有的那點稀薄情分斬斷了個乾淨,亦或者是變成仇人......

    如果有那麼一天,雲末覺得自己的心一定會痛如刀絞。

    僅僅是想想,呼吸都開始發緊,他又怎麼能接受那個女孩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睛裏映不出自己的倒影呢?

    於是對着所有人都有效的能力避開了襄離,只因爲她是特別的。

    可是雲末沒有料到,他這一番操作看似不爲人知的隱蔽,卻讓微巳發現了端倪。

    這一下可了不得了,要知道護短的天璇君那是公認的不講道理,喫起醋來的天璇君那可是......咳咳,別樣的傲嬌。

    襄離不過是隨口叫了一聲,自己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聽到微巳重重的冷哼一聲。

    鱗片倒立!

    要知道微巳雖然生得高冷非常,可是一般情況下卻總是一派溫雅模樣,只把自己的一身氣質死死的卡在了冰消雪融,春風未競的邊緣,湊近了都好像有一股子如梅冷香撲面而來。

    除非遇到敵人,不然他可是很少板着臉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的脾氣一向很好,若非觸及底線,他也不會輕易動怒。

    這麼長時間以來,襄離見到他生氣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一隻手巴掌就足夠了。

    偷眼看去,只見眼角噙着的繾綣笑意不知藏掖到了哪裏,眼尾陡然鋒利,湛然眸光好似彗星拖着尾巴倏忽而過,又好似是冰面上凜凜的寒光。

    眉峯壓了下來,淡色的脣也抿成一線,整個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着,如果你仔細的聽,還能聽到“咯啦咯啦”的指節脆響。

    “襄離,”他這一聲呼喚裏滿含着壓抑,竭盡全力維持着那素日的溫和,“我不許你跟......”

    雲末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襄離就從善如流的掉頭撲了過來。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裏都不去,呼嚕呼嚕毛......”她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事情跟雲末有關,反正不管是誰的錯,眼看着冰山底下藏着的火山要爆發了,當然是先哄爲敬。

    襄離掛在微巳的身上,薅着人家的頭髮,暗暗稱讚自己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