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離走在當先,衝着他們一挑眉,“攔我?遺光沒跟你們說過我是什麼人?”
她態度頗爲矜傲,下巴微微擡起,眼皮半壓下來,有些盛氣凌人的意思,倒真的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認識她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過一樣。
兩個人當即一愣,氣勢都矮了半截。
“您......您是......”其中一個氣息不穩地問道。
襄離正要說什麼,啾啾就在旁邊虛着聲音說道,“你別說話,什麼都不要說,就跟他對視。”
不說話?襄離當即閉上了嘴,從他所言,目不轉睛的看着對方。
她眸子極美,凝住不動的時候就好像兩顆璀璨的寶石放在哪裏,每一個角度都有着靜謐但絢爛的光芒。但就是這樣美麗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讓人覺得如芒刺在背。它太完美了,所以總讓人反省自己是不是有哪裏做的不好。
果然,鮫人守衛的目光躲閃着,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冒犯了,我這就進去稟報......”
“不用了,”啾啾連忙打斷他,維持着面上的高冷說道,“誰有那個閒時間等你個來回,讓開。”
“是是是......”鮫人守衛連忙讓一條通路,讓襄離一行人過去。
襄離目不斜視的擡腿而去,步履如風,藍色的裙裾翻飛如海浪,漸行漸遠。
兩個守衛這下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嚇死我了,那是哪個大人物......”
“等等,你也不認識?”
“對啊,我看你那麼點頭哈腰的,還以爲你知道呢......”
“呃......算了算了,反正看她的樣子一定很厲害,而且她提過了遺光大人,一定是他認識的人......”
“沒錯沒錯......”
等到走遠了,襄離才側過頭小聲地問道,“怎麼樣,我剛纔的表現夠不夠霸氣?”
啾啾乾咳一聲,“還不錯,只要你少說一點話,一切都沒問題。”
襄離嘴角一抽,“感情你就是讓我來當一個花瓶?”
“也不是,”啾啾瞥了她一眼,“等一下見到正主,有你發揮的時候。”
襄離一撩頭髮,“懂了,等會就看我的吧。”
望潮在旁邊臉都僵硬了,這也不怪他,畢竟襄離爲了讓他穿女裝沒有太多違和,還在他的臉上糊了一層花汁做的胭脂,海藻研磨的眉黛,繃的他整個臉都緊緊的,他都不敢笑,生怕一下子把臉笑裂了。
中央宮殿的走廊並不長,見襄離帶着人徑直進來,外頭的人沒有阻攔,他們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襄離就已經走了過去。
這時候他們在去阻攔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爲襄離已經走到了正殿門口。
而在王座之下則是兩排椅子,左右各六,用不同的寶石作爲裝飾,那是海國原本的十二王族所佔據的位置。此時那些座位的一大半是空着的,只有左手邊的第三個,第五個,右手邊的第二個和第四個上坐着人。
那是海國衍尾王,玉鰭王,紫鱗王,白鱗王的後人,也是現如今應當襲位的王族。
“我就說年輕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才過了多久就撂下擔子跑路了,留下我們一羣人在這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紫鱗王皺着眉擔憂地說着。他並不年輕了,畢竟鮫人維持青春的時間很長,他看上去怎麼也有三十多,在人類中也應該是屬於老人了。
玉鰭王翹着二郎腿瞥他一眼,“年輕人怎麼了,要不是遺光把大傢伙湊在一塊,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蹲着呢!你這話說的實在是倚老賣老,真以爲自己年紀大就了不起啊!”他倒是頗爲年輕,因此十分聽不慣對方的言論,一張嘴就懟了回去。
紫鱗王乾笑了兩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他着一聲不吭的就跑了,也不留下個準話,替大家着急嘛......”
玉鰭王挑眉,“哦?既然你這麼着急,那你就出來主持大局唄,反正照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這羣老的更加有本事,那你就露出幾手讓我們見識見識唄。”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行你上。
“這......”紫鱗王更加尷尬了,“在下才疏學淺,恐怕不能服衆......”
“切,剛纔我看你說的那麼有底氣,還以爲你有多了不得呢,還不是沒本事......”玉鰭王嘟囔着,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他提高了聲音,“先說好了啊,我反正不行,要是遺光真的不回來了,你們三個自己看着辦,我反正不摻合,你們別找我!我反正有自知之明!”
“好了......”白鱗王沉下聲音說道,“你先坐下,我們這不是還在商量對策。”
衍尾王兩手放在身前,氣定神閒的說道,“眼下人手不足,遺光又下落不明,看來原本的計劃要推遲了。我看我們不如帶着這些族人先行返回海國,報仇一事之後再說。”
“不行!”玉鰭王又跳了起來,急聲道,“這怎麼能行,我們還有好多人在外頭呢,我們這麼一走,他們肯定就回不來了!”
衍尾王閉上眼睛,“這也是權宜之計,等到我們休養生息好了,自然還會將他們接回去的。”
“說得好聽,我要是把你留在敵人的老巢,自己帶着別人跑了,你心裏怎麼想!”玉鰭王心直口快的說道。
“住口!衍尾王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跟他這麼說話!”紫鱗王皺着眉說道,“我看他說的沒錯,不如我們就將計劃推遲,帶着人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