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襄離疑惑的看着她。
東珠夫人那張餓了許久而滄桑疲憊的臉上露出一點譏諷,“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了,見的東西太少了。你難道以爲城主他建造了這麼華麗的一座園子,耗費重金打造了蓮池,然後奢靡無度的邀請人來赴宴,真的只是來喝酒聽曲看舞的嗎?”
她忽然站了起來,狀若瘋魔的展開了手臂比劃着一個大大的圓。“哈哈,你看,這是酒池......”
她指着滿天吊着的囚籠和上頭沒幹透的血跡說道,“你看,這是肉林......”
“酒池肉林,是城主這樣的男人的夢想。”她目光中透露着恐懼,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畫面。
“這樣的男人......”襄離抓住了重點,“你是說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難道那些被邀請前來的客人,都是跟神女城城主一樣的......一樣的......瘋子?”
“不然呢?你以爲這些酒肉朋友能有多麼深的情誼,竟然要隔三差五的湊在一起。”
“你......你可知道他們都在這裏做了什麼,那些前來赴宴的歌女又去哪裏了?”宿桃平復了情緒,站起身來目視着東珠夫人問道。
“我想想......他們玩的花樣可多了,你們知道釣魚吧,那些鮫人在水裏游來游去,月光下的鱗片閃着光,比最美的寶石還要美。他們就製造了一種鐵鉤子,拴在長長的繩子上,做成跟魚鉤一樣的東西。然後呢,那羣男人就站在岸上,爭相甩出鉤子,看看誰能先‘釣’到鮫人......”東珠夫人回憶着說道。
“鉤子?”啾啾好奇的追問,“普通的魚鉤肯定不行吧,要知道鮫人都是襄......呃,跟人一樣的模樣,這魚鉤能有什麼作用?”
“沒見過世面!”東珠夫人鄙視的看着他,“既然好玩的好,那肯定是要花心思的。姜粵令人專門做了一批巴掌大小,彎月形狀的魚鉤,堪堪可以把鮫人的脖子塞進去。如果這種鉤子勾到了脖子,那便算是釣到了魚。”
襄離聽的脖子一涼,不由得感同身受的伸手摸了摸。被人掐着脖子都難受,更何況是被冰冷鋒利的鐵鉤子勾住呢?那大概是窒息、疼痛、恐懼......種種黑暗如潮水一般淹沒過來吧?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啾啾睜大了眼,又頗爲智障的感嘆了一句,“沒想到姜粵和他的朋友還算是高手,要知道控制這樣的軟兵可是很難的......到時候要是沒有勾住脖子那豈不是就很慘?”
他話說到這裏猛然停頓了一下,等等......如果是正常人當然會覺得很慘,可是神女城城主不一樣啊,那些漂亮的女人弄的越是傷痕累累,他就越是開心啊!
襄離聽的不禁捏緊了拳頭,如果現在那幾個人在她面前,她敢保證那幾個人一個也不能倖免。這麼殘忍的遊戲,他們棄置不玩的原因竟然如此可笑,水車壞了,水車壞了......
宿桃啞着嗓子苦笑道,“原來如此......我說水池裏怎麼有那麼多的名貴器物,還有那麼多的鱗片......不過我在水下撿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她拿出哪一枚鏤空的黃金球,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東珠夫人瞥了她手裏的東西一樣,說道,“這是他們回來最愛玩的遊戲......”她拿過宿桃手裏的金縷球,放在嘴上比劃着,“這個東西是要這麼含在嘴裏的,上面有特殊的咒語,一旦含着,鮫人就不能發出聲音了......那些人讓這些不能出聲的鮫人排成一排,然後自己蒙着眼睛射箭。”
“他們拿鮫人當活靶子?”襄離憤怒的睜大了眼,已經氣的開始磨牙了。
“活靶子有什麼好玩的,他們玩的很是風雅,叫什麼心有靈犀?你知道嗎,這羣男人還各自認領了一個鮫人,給她們取了名字。然後他們就比賽射箭,看看誰會親手殺死自己的鮫人。”東珠夫人說道,“可是一個蒙着眼睛,一個堵着嘴巴,就是真心相愛的戀人也許都不能憑着感覺相認,更何況他們之間也不過是主人和玩物的關係?真是可笑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說到這裏,襄離的血都冷了,
“這羣畜生!”她唾罵道,“他們既然要取樂,就只會讓她們慢慢受折磨,不會把她們一次性都殺死的......我問你,那些鮫人現在去哪了?”襄離的目光像是利劍一般刺在了東珠夫人和她的兒子身上。
“你們不是都看見了......”東珠夫人後退了一步,臉色難看,“她們都死了......”
“誰殺的?”襄離沒有理會她的示弱,步步緊逼着問道。
“城主帶回來的......朋友......一開始是這麼說的,可是那羣人跟那羣只知道折磨女人取樂的廢物不一樣,我能感受到,那些人的身上有着很恐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