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現在來說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裏摻雜了進去些萍水相逢,放在以前那可就是血脈同源的親姐妹。雖然說巫山那個時候因爲洛水不求上進、渾渾噩噩很是不待見這個妹妹,但是也不妨礙作爲親姐姐在洛水隕落後背棄神族投靠魔域給神族臉上抹一把黑。
還是很講義氣的!就衝這點情誼,襄離就不能放任她不管。
更何況在襄離的心中,無論巫山以前是如何叱吒風雲暢行無阻,騎着她家大蛇縱橫來去的一代神女……在外那是一個兇名赫赫,在她看來,這就是個千八百年宅居在山裏玩石頭人,一出門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的老古董。
幽奎那是指望不上的,畢竟跟着她一樣也是個足不出戶的千年宅蛇……
什麼會迷路啊、被人坑啊、如今還是亂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人見色起意拐賣了去……
她越想越覺得提心吊膽,甚至覺得那威風的神女此時已經鼻涕一把淚一把,委屈巴巴的縮在不見天日的小籠子裏亟待她的解救……
“你把話說清楚,巫山現在怎麼樣了!”襄離上前一步抓住雲珏的手臂急切的問着,就差搖晃着雲珏的肩膀,逼他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吐露出來。
她這種焦急的態度已然在雲珏的意料之中,只見他老神在在的說道,“巫山殿下貴爲神女,自然是神殿的座上賓,不過令姐思妹心切,還請襄離姑娘過去一敘。”
你……襄離知道這件事不簡單,這分明就是拿巫山的安全來威脅她跟着他們走一趟,可是偏偏因爲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襄離的軟肋被抓的死死的,還真不能就這麼放着巫山不管,一時之間竟然被拿捏住了。
怒視着雲珏,她只覺得頭頂快要冒出火星。大不了就跟他們去一趟,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麼去不得的?她猶豫半天就要開口,肩頭卻被人安撫似的按了兩下。
“別衝動襄離,”這彷彿泉水般清透的聲音奇蹟般的將她升起的燥火撲滅下去,只聽到微巳輕聲說道,“巫山雖然是殘魂之體,可是神力仍舊不容小覷,她亦不是什麼單純好騙的性子,從來只有她去捉弄、坑害別人的份,別人想要害她卻是難。再說了,就算你不信任巫山,幽奎的本事你也是見過的。護山神蛇吐氣成霧、噴涎落雨,渾身是毒……他都不需要出手,只需要現出原形,八成就要有不少人遭殃。”
他眉目沉靜娓娓道來,將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細細剖析,讓襄離頓時偃旗息鼓。
也對哦,神殿那幾個廢物尊者連自己都打不過,遇到巫山那樣的肯定更是頭疼。就算是用什麼陰謀詭計把人困住,可是幽奎可是巴巴的恨不得掛在巫山的身上,若是有人對巫山不利,他是真的會喫人的。
哦,這傢伙也不用爲了守山天天喫素了,這可是送上門的大餐啊。
疑惑漸漸升起,原本被擔心衝昏的理智也漸漸回籠。她鬆開了抓着雲珏的手,警覺地後退兩步。
且不說姐妹兩個只有生死大事才能打破的互相嫌棄,就是真的巫山轉了性子,此時也絕對不會說什麼想要襄離一起跟她掉進火坑,而是讓她趕緊有多遠跑多遠。
神明可不把高高在上住在神龕當成什麼榮耀的事,那樣無趣乏味的日子早就過夠了,不然巫山也不會自己給自己找刺激,跑到魔域去大放異彩尋找自我。
雲珏聽到襄離這麼說,原本志得意滿的笑容也漸漸收斂起來。
他冷着臉看了一眼微巳,嫉恨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從脣齒間擠出來。“微巳,你跟我真是天生的不合啊,是不是我要做什麼都要來橫插一腳!”
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可以將這個鮫人蠱惑了!
襄離驚訝的看了一眼微巳,什麼叫做天生的不合,難道說以前微巳還阻止過他做什麼事情嗎?她小聲的問道,“微巳,怎麼感覺這個人好像認識你的樣子,難道是你以前的敵人嗎?”
這個人的反應的確讓人意外,又經過襄離的提醒,微巳皺眉思索了一下,半晌才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了。”
“……”襄離親眼看到那個一直風姿斐然器宇不凡的男人表情一點點的碎裂,換上了一副要吐血的樣子。
他的臉漲得青紫,彷彿下一刻就要血管爆裂而亡。顫顫巍巍的手指指着微巳,他的風度再也維持不住,只說道,“呵-呵,你把我害的那麼慘,竟然還有臉說不記得了……”
襄離更加奇怪了,微巳這人正直的不得了,別說主動害人了,就是讓他背後說人壞話他都不肯。再說了他也不是什麼敢做不敢當的人,如果真的傷害到了別人,他一定會心懷愧疚想辦法補償的。
“微巳你真的不記得了?”襄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人的表情堪稱猙獰,感覺這就得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哪個級別的血海深仇,怎麼他記得那麼清楚,微巳卻是沒什麼印象呢?
只見微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卻是更加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害過他。”
“哦……”襄離鬆了一口氣,既然微巳都這麼說了,那不是認錯人了就是這個人沒事找事特地來碰瓷的,欺負我家微巳記性不好是吧!“那我就放心了,微巳,這個人似乎知道很多事,保不齊就是來藉着別人的事來訛詐你的……”
“我沒有訛詐!”那人差點被襄離的這句話氣的當場噴血三尺,他指着自己的臉說道,“我是雲珏,北邑大皇子云珏……呵-呵,你一句不記得就可以抹平這件事嗎?當年就是你,親手毀了我的四肢經脈,害得我與武道無緣,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漢昭修習法術,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