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這麼靜止的對視着。
亞瑟這句話讓何西阿有點不知所措。
“跟大家說明白？”何西阿再次詢問。
“恩~說清楚這些事情，我們看懂得事情。”亞瑟直接了當。
何西阿看着亞瑟得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亞瑟很疲倦。
何西阿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過頭繼續畫着那副不存在得臆想畫像。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何西阿再次問道。
“大概會被達奇當成背叛他的叛徒。”亞瑟頗爲無所謂的說道。
“真的要走到這種地步？”何西阿的語氣始終帶着些不可置信。
“我累了。”亞瑟也找了塊石頭坐下。
隨後他又拿出煙盒,獨自點了根菸。
“我厭倦了幫着他欺騙大家的事情，他不會走，也不會帶着我們離開這邊。”亞瑟抽着煙看着下午的太陽。
或許是因爲湖光，這讓亞瑟覺得這個太陽比平時要刺眼的多。
“我們是羣強盜~”何西阿手中不停的說道。
“是的，但達奇答應過他們，要給他們一個平穩的結果。你也希望最後大家都能安定下來。”亞瑟抽着煙隨意的彈了彈菸灰,隨後繼續說道。
“但你也在爲這些成員努力着,不是麼。但你知道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我們活不過今年。你知道麼,我們在瓦倫丁就被盯上了。”亞瑟回想着過往種種。
“在我那次回到瓦倫丁的時候，我就被一個奇怪的人盯上了，他八九點還在車站守着，我知道他可能是賞金獵人。所以我繞了一大圈纔回到營地裏。”亞瑟回想那個在車站朝他脫帽示意的奇怪傢伙。
“你沒有甩掉他？”何西阿問道。
“我以爲我甩掉了，我也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賞金獵人。”亞瑟把半根菸按滅在了石頭上。
“他不是賞金獵人？”
“不止是，他很大概率是平克頓的偵探，一個並不讓我感到危險，卻又讓我感到奇怪的平克頓偵探。”拿起一塊石頭丟向了不遠處的湖邊。
石頭飛躍了一段距離後‘咚~’的一聲掉落在水裏。
“怎麼說？”
“他們或許真的派出了那些‘神探’。”亞瑟說道。
“‘神探？’”何西阿不解。
“對~我們甚至察覺不到，卻又甩不掉的神探。我甚至覺得他們已經追到這邊了。”亞瑟說着又覺得有些口淡，隨即又點了以跟煙。
“這麼厲害？”何西阿不確定的說道。
“我不知道，但我有這個感覺。”亞瑟吸了兩口煙，隨後他看向何西阿“怎麼樣，今晚我們跟大家坦白吧。”
這個問題有一次讓何西阿陷入的沉默。
這次亞瑟沒有出聲，而是任由現場進入的無聲的階段。
“真不是個好時機,亞瑟。”沉默了良久的何西阿再次擔當起了和事佬說道，他總覺得事情沒有到亞瑟所說的那一步。
“你總說不是這不是個好時候，很多時候你都那麼說，何西阿，這不是藉口。”亞瑟顯然猜到了何西阿會這麼迴應。
何西阿也沉默了下來。
“我們死不足惜。”亞瑟抽着煙說道。“但幫派的其他人，還不至於如此，傑克~珍妮~皮爾遜~艾比蓋爾。他們還不至於陪着我們去赴死。”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何西阿再次發問，他發現亞瑟語氣很是無所謂，這讓他有點懵。
亞瑟看着何西阿，思索了一下“把錢拿出來吧，讓達奇履行他的承諾。讓幫派其他人拿上他們該得的那一份，如果要走，不要阻攔。如果還想着留下來，那更不必阻攔。”
“那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何西阿又問。
“當然，大概率會有不少人離開。但這原本就是我們商量好的，不是麼？”亞瑟隨後丟棄手中的香菸，情緒平靜但帶着一些悲敏的說道“達奇答應過他們，有足夠的錢之後，他就會帶着他們離開這鬼地方。”
“但結果呢？我最近很累，我厭倦了幫他欺騙大家，我也不想看着他們跟着達奇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卡蘭德兩兄弟是第一批，但不會是最後一批。讓他們選吧，想走的就讓他們帶着錢離開。這是我們最開始就說好的,何西阿~”亞瑟看着何西阿說道。
“你一開始不就是想讓他們安穩下來麼？看看這個世界，只要城市中安頓下來，那麼他們幾乎沒有危險。其實我們都不需要帶他們離開，去什麼最西邊，去大溪地，去紐約，或者去倫敦。不需要~他們只需要在城市中安頓下來。你明白嗎？”亞瑟皺着眉頭詢問道。
“整個世界都在走向文明，我們是一羣被舊時代拋棄的產物。而他們不需要跟着我們浪跡荒野，對抗整個文明世界，不需要。他們只需要安頓下來，就像我們承諾的那樣，黑水鎮本就是他們的最後一單。”
亞瑟說完最後一句，靜靜的看着何西阿。
何西阿在思索了半響之後問出了一個問題“那你打算讓誰去取錢？誰又能抵得住十萬美金的誘惑？”
“我~”亞瑟沉默了一陣子後說道。
何西阿看着亞瑟，他有點理解亞瑟的心情，明知道達奇再用一個大餅去圈住所有人，但自己卻又礙於一些情分始終不能對其他人說出口。
整天幫着達奇欺騙這些跟他生活了很多年的人，在察覺平克頓偵探不可能放過自己後，這些跟他生活那麼多年的人，最後的結果就是在逃亡中逐漸的死去~凋零。
這讓人很難受，也很難接受，所有人都在爲了達奇的大餅慢慢的死亡。先後順序，誰都不知道會從哪一個開始。
而何西阿自己更是清楚，在達奇執意不肯離開的情況下，所有人都不可能有好下場。而自己的對達奇的勸阻在達奇多年的威壓下沒有任何進展，而自己當年回來就是放不下這些人。
現在卻要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去。
思索了半響，何西阿終於開口“好吧，我同意，我同意你去把錢拿出來。”
而精神一直緊繃的亞瑟也徒然鬆了一口氣。
甚至他臉上的倦意都異常的明顯。
兩人的河邊交談了一陣，隨後就結伴回到營地之中。
營地的衆人還是如此，依舊忙着自己的事情，皮爾遜正在大喊着牧師來幫忙，蘇珊正在責備偷懶的女孩們。
關於何西阿和亞瑟的打算所有人都不知情，甚至是坐在一邊看書的達奇。
除了亞瑟和何西阿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