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擡頭去看。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高文面前。
“你.....”
“聽話，走吧，我還不想惹麻煩。”
新的慈音坐在金佛的肩膀上，兩隻腿一晃一晃。
和之前的慈音不同，這一隻衣服的顏色偏黑。
等等。
我爲什麼要用一隻去形容？
高文眨了眨眼。
“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麼，剛剛看到有好多個你.....”
“你真想知道？”
因爲唐朝衣裙的緣故，菩薩肩膀上的慈音有點.....走光。
看到高文眼中的‘污穢’.....
黑衣慈恩並不是很在意。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不會想知道太多....”
“呃，我...還好吧。”
黑色的叢林有的遮擋視線。
恩....
至少影響了高文的反應速度。
導致他反應了一下後，才無語道：
“就算我不問，你把我待到這兒來，也不會放過我的吧？”
黑衣慈音聞言，目光古怪的看着高文：
“不是我帶你來的。”
“嗯？”
“你認識的那個不是我，至少不全是我.....這其中的道理......你這樣走神道的老古董，不是應該最清楚的麼？”
“呃......”
‘我？神道？’
高文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走過神道。
可能是這隻黑衣慈音的眼光差了點.....
好吧。
更大的概率，是因爲山鬼。
“你走不走，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不走麼？”
“我必須留在這裏，這裏是我的根，我也只能留在這裏.....”
說着話，黑衣慈音眷戀的摸着鍍金菩薩像的外皮。
有些不捨。
有些回憶。
高文這次真是看不懂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既然這隻黑衣服的不願意走，高文也沒有留下了充大頭的意思。
藉着夜色。
一路繞過左側僧侶住宿的地方。
一直到了門口後。
高文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爲什麼忽然覺得黑衣服的要比其他的好看一些？難道我喜歡黑色？”
這般想着，高文拉開觀音禪院的門栓。
他剛走出門。
身後就有敲鑼聲響起。
下意識回頭去看。
就見之前寺內主殿的位置，有零星火光在閃耀。
“着火了啊，着火了....大家快出來救火......”
隔得老遠，高文只能聽到有和尚斷斷續續的呼喊聲。
可是着火了？
想到自己離開時，黑衣慈音還在大殿裏、一副並不打算離開的模樣。
高文挑了下眉。
“不會是黑衣慈音想不開，想拉着整座大殿殿自焚吧？”
離開觀音禪院後。
感覺不再有直覺提示的危險。
高文並沒有走遠。
而是躲在一旁的一棵樹上。
看着觀音禪院裏的大火......越燒越旺。
就很神奇。
寺裏明明有三十多個和尚在救火，還有着猴子這隻武力值爆表的存在。
可這大火非但沒有被撲滅，還一路向着整個禪院蔓延開來。
一直到火光竄到禪院正門。
感覺到熱浪襲來的高文，忍不住張了張嘴：
“不是吧，這也可以？”
是的。
這很可以。
寺廟內的火光從天黑燒到了天亮。
山林間忽然下起一陣小雨，這才把已經燃燒到尾聲的火災撲滅。
寺廟外。
看着火災去後的一片焦炭。
高文思考片刻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算什麼？”
菩薩燒了自己的廟？
這得是多想不開？
還有。
之前住進去的陳玄奘師徒二人，居然沒有在火災時出現。
這般想着。
高文從樹上跳了下來。
沒有呼喊。
只是悄無聲息的向寺廟內走去。
......
燒焦了的青磚。
倒塌在地上的樑柱。
時不時還有零星的火苗，掛在木炭下面竄出來。
整個就一災難片現場。
高文本想着去看看大殿那邊，黑衣慈音的下場。
可誰想。
還沒等他走到。
就聽遠處傳來一陣‘哎呦哎呦’的叫喚聲。
“哎呦....聖僧、聖僧、還請您讓您的高徒手下留情....老僧這老身子骨可經不住他這麼折騰啊......”
“呔，老和尚，你這身子骨還老？嘿嘿，我看卻是比十八歲的小夥兒還要精壯吧.......說，平日裏妖怪供奉的靈丹妙藥，你是不是也沒少喫啊？”
“哎呦呦....這位...這位....這位行者，你說的這是哪兒的話，老僧不過就是禪院裏一普普通通的老和尚，什麼妖怪、什麼靈丹，老僧可是聽都沒聽說過啊......”
“嘿，你這和尚還敢撒謊，當你瞞得過俺老孫的火眼金睛嘛？”
“這...這....”
“賊禿看打！”
“這....聖僧救我.....”
“阿彌陀佛......”
繞過兩棟廢墟，高文在一處保存的還算‘比較好’的院落裏，見到了正揪着老和尚脖領的猴子。
嗯，老好人陳玄奘就在一旁站着。
一身布衣，雙手合十。
嘴裏念着不知是什麼的經文。
“聖僧救我，聖僧救我，老僧可不認識什麼妖精，聖僧救我啊！”
一個頭戴古怪帽子的老僧，這會兒正趴在陳玄奘腳邊，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陳玄奘見狀，也是俯下身去攙扶。
“老方丈何處此言......悟空....快給老方丈賠禮道歉，咱們本就是借宿在這觀音禪院，若不是老方丈收留我們.......”
這貨是真的嘮叨。
眼見陳玄奘居然站在老和尚那邊，猴子氣不過的抓耳撓腮。
忽然間。
就見他身影一閃。
在出現時，手裏已經多了個人。
“嘿，呆子，你和我師傅說說，這老和尚是不是好人，又該不該殺？”
高文：“？？？”
誰能告訴他，他是怎麼出現在這兒的？
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
好麼。
二百米的距離，高文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憑空’過來了。
“這.....高施主？”
“你發什麼呆，快告訴我師傅，這老和尚不是好人，不然俺老孫就把你仍天河裏洗涮個幾遍.....”
“悟空，你怎能這般對高施主.....”
“這位好心的施主，你可不能這般聽了這妖猴的慫恿.....”
“呔，你這賊禿說誰是妖！”
高文：“......”
什麼鬼？
怎麼好端端的又打起來了？
等他看到老和尚在猴子的威逼下，一臉悽苦的看着自己。
就差抹點眼淚下來......
高文想了半天。
最後憋出來一句話。
“你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和他爭個什麼勁兒......眼下寺廟毀了，希望沒了，換成是我，就跟着寺廟一起去西天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