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掃。
打理。
陳玄奘打算一個人花上三年的時間，把這座觀音禪院重新建造起來。
沒有紅木就用山中枯木。
沒有金銀就去山下化緣。
不會瓦匠木工、他還打算自己去學。
總而言之，儘量不給他人添麻煩。
挺無趣的。
連續三天，看他在廢墟里忙東忙西，一人一猴都覺得沒什麼意思。
擦了擦手裏的桃，高文遞給身邊的猴子：
“大聖，這和尚怎麼不叫你幫忙？”
“和尚的想法，俺老孫怎麼知道？”
“就真讓他自己在這兒忙活？”
“他愛忙就忙唄，俺老孫有的是時間陪他耗，大不了等他這一世，幾十年的功夫，俺老孫耗得起。”
咔嚓。
猴子咬了一口桃，咀嚼幾下後隨手一拋。
山裏的野桃不甜。，
看着挺大。
喫起來又酸又澀。
“你倒是看得開。”
見猴子只咬一口就把桃兒給扔了，高文翻了個白眼。
這猴子真難伺候。
至少他伺候不來。
“行了，大聖爺您陪着，我去山下逛逛。”
“嗯？”
猴子轉頭看他：“你幹嘛去？”
“野果喫膩了，我去找點肉食。”
“嘿，你個呆子，不怕你那老相好的忽然出現，直接把你帶走了？”
“不怕，我又不是那和.....”
已經走的山路口的高文話音一頓。
猴子見狀，怪笑兩聲。
順着上山的臺階往下看。
就見一條由幾百人組成的人龍，正順着山路往上攀登。
有拿着木具的漢子。
有手持泥磨的瓦匠。
還有一些老老少少，正跟隨在一道白衣身影身側。
“菩薩登山嘍....”
“菩薩登壇嘍....”
“大慈大悲、普渡世人、衆生疾苦、慈航普度......”
“菩薩回來嘍......”
稚嫩的幼童唱着歌，跑在人龍的最前面。
高文的眼皮跳個不停。
這次他沒認錯。
山下那個一身白衣，手持楊柳枝的女子，絕對是之前的慈音。
被衆人拱衛着，面上掛在莊嚴的笑。
不經意一看，還真就和真菩薩一樣。
一柱香的功夫。
衆人上山。
人羣嬉鬧。
二人擦肩而過。
目不斜視。
女子微笑溫暖如春日陽光。
一隻手牽着幼童。
似二人不曾相識。
“這...這....這還真給人燒了？
“是哪個缺了大德的乾的，居然真這廟給燒了.....”
“挨千刀的賊人.....”
“菩薩放心，這木工、瓦工咱們村裏都有人會，您就放心交給俺們，用不了一個月，俺們羣里人就把廟給您重新建起來！”
“對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們重新給建起來！”
在一衆村民的簇擁下，慈音笑着走進了烏漆嘛黑的廢墟。
寺廟內，陳玄奘擡頭看她。
低頭行禮。
“阿彌陀佛，佛門沙彌陳玄奘，見過菩薩法家.....”
慈音側身躲過。
面上笑容不變。
“聖僧多禮。”
“阿彌陀佛.....”
“聖僧身居大功德，這般禮節小僧可受不得.....”
說話間，慈音望着四周廟宇荒廢之景，手中楊柳點動。
霎時間。
有花草藤曼自廢墟中攀爬而出。
顏色翠綠。
充滿生機。
“哇哈哈哈，菩薩顯靈了，菩薩顯靈了啊！”
“菩薩慈悲....”
“大慈大悲....”
......
“看，還看，怎麼，後悔啦？”
一巴掌拍在高文的肩膀上，猴子望着寺廟裏瘋長的翠綠，臉上怪笑不止。
很顯然。
對於之前高文和慈音那點‘過節’，這猴子心裏是清楚的。
高文沒理它。
“嘿，你個呆子，這是跟俺老孫混熟了？”
說着話，猴子轉到高文身前。
伸出手。
在高文面前晃了晃。
“行了，別看了，回魂了。”
“......”
被猴子打斷思路的高文有些無奈。
“大聖，她怎麼來了？”
“她？嘿嘿！她是誰？”
“慈音。”
“嘿嘿嘿，哈哈哈，慈音、慈音......”
猴子翻着跟頭擱哪兒笑。
等笑了一會。
見高文看它的目光變得不對，猴子才颯然道：
“嘿，真是個呆子.....這是人家的道場，這被燒了，你還不讓人家來看看？”
“呃，可按照.....”
“沒什麼按照的，你就想想山下那些凡人，他們哪個不是昨天想着努力，到了今天就又閒下來的？”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
猴子還是在哪兒笑。
就笑得很詭異。
高文看了它一會後。
想了想。
大概明白了。
菩薩改注意了唄。
昨天想着留陳玄奘在這兒做客，今天又想着趕緊把這個禍害送走。
又或者說。
菩薩分身千千萬，這麼多的分身，也不一定都和本體一條心......
然後。
高文肩膀上就又捱了一下。
“行了呆子，別想了，你個凡人又哪兒猜得到菩薩們的想法？”
說話間。
就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那些新生的藤條，開始自行清理寺內火燒的痕跡。
速度極快。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寺廟廢墟所在地那些焦木，就被清理了一空。
一衆村民口呼神蹟。
就在幾個頭人的帶領下，帶着斧子進了山。
砍樹！
建房！
而慈音菩薩，就站在寺廟前，微笑着看着這一切。
陳玄奘在一旁陪着。
“你說的還真沒錯。”
“什麼？”
“菩薩的心思我猜不到。”
“這不是應該的，你個呆子才活了幾年.....”
“也是。”
避開慈音掃來的目光。
高文轉頭衝猴子笑道：
“大聖爺，既然這邊菩薩接手了，咱們是不是就能上路了？”
“上路？”
猴子聞言，抓了抓自己的臉。
看錶情，居然有些不願。
“怎麼了？”
“不管你事.....就，這幾日來，俺老孫在這山裏收了個小弟，每日好喫好喝的伺候着，有點走不動道了.....”
高文：“......”
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算了，不說這個，上路上路.....”
話說道這兒，猴子忽然一頓。
“呆子，俺老孫還有事，嘿嘿嘿，你自求多福！”
“嗯？”
看着猴子從自己眼前消失，高文愣了一下。
這是幹嘛？
隨後。
微風中的清雅檀香，讓高文表情微變。
轉頭。
白衣慈音在兩米外看着他。
“阿彌陀佛.....小僧見居士頗感熟絡，我們....可曾見過？”
“認錯了！
沒見過！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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