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姚曦走過來看望他,結果被其一揮手又送到了山下,氣的這位聖女在山下衝他跺腳,站在那兒比比劃劃一大堆,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麼。
姚曦說的是什麼,高文自然是能聽到的,可是他不想聽。
不得不說,像是這些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妖怪是真的有毒,在認真後,哪怕只是幾句話,都能在人的心底種下一道心魔。
“所以,他們拼搏一生究竟爲的是什麼呢?”
高文側過頭,看下身邊一顆還未通靈的野草,想了想,自指尖逼出一滴青血滴落在其的葉片上,打的小草頓時一陣晃動。
“你知道麼?”
他與其說是在與草聊天,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畢竟就算他的血真的能給這株野草開靈,也不可能說是立竿見影立馬就讓草活了過來。
“啊,好煩啊,那傢伙是真的有毒,你說你要殺就殺,你不殺,然後抓着我一陣逼逼叨叨,就不覺得很煩麼?”
感應着體內再次開始快速攀升的境界,高文非但沒有覺得開心,反而心態也隨着境界的昇華而越發的暴躁。
此時此刻,高文覺得自己的心態開始變得像一位真正的古神了。
喜怒無常,殺伐隨心,還有點說到必須做到,哪怕在中途後了悔也必須要完成自己諾言的意思,這種開始偏離人類情感的變化,讓高文覺得越發的憂傷。
至於山腳下,那些個聽聞有至尊戰死,還是被自家子弟給坑死的長生池祖師們的狂歡,卻無法在高文的心頭掀起半點的波瀾。
有意思麼。
有什麼意思?
不管其生前威名再過顯赫,其死後也不過是一些人記憶中的存在,與之相比,如他一般這樣可以長生久視,說實在些,也不過是可以送走更多的人,記住更多的記憶....除此之外,還有呢?
手指撫摸着小草的葉片,看着下方祖師和聖主莫名其妙的決定把今天定做一個‘節日’,高文的心態卻如同一瀾死水,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你說,千百萬年後,還會有人記得我麼?”
“......”
“又或者,千百萬年後,那時候的我若是還活着,又會是一幅什麼樣子呢?”
“......”
“也會覺得....孤獨麼?”
不知不覺間,高文的手開始用力,很快這一株剛得了天大機緣還沒來得及消化的小草,就在他的手中被送走了性命。
等回過神的高文察覺到這一點,就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咦。
“果然,機遇與危險並存,你得了我給與的機緣卻把握不住,在被我捏死前卻一言不發....這樣的你,的確沒有什麼存貨下去的意義。”
高文這樣的表現,換在外人眼中,怕是就已經變成了精神病人的代表,可偏偏的,他自己卻覺得自己很正常,且就和之前殺掉某個人族至尊後的表現差不多。
嗖.....砰!
隨着一聲音效,天空中開始有燦爛的煙花綻放,高文的目光側過去看上一眼,隨即就轉向山下去看那些同樣擡頭看煙花的普通人。
你在山下看煙花,我在山巔看你,煙花雨你截風景,入目既是一生。
“算了,我糾結這些又能做什麼呢,還不如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話音落下,高文轉過頭看像不知何時又爬上山來的姚曦,笑着衝她揮手道: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有些困了,打算找個地方睡一會,記得不要叫人來打擾我。”
“......”姚曦張着嘴指了指自己,見高文衝自己點頭,也就暈暈乎乎的的道了聲好。
隨即,就見到高文的身影自她眼前逐漸暗淡,最後直接化作虛無。
也直到這會兒,暈暈乎乎的姚曦才忽然回過神來,又衝着四周大喊道:
“你先別走啊,你師傅叫我來找你,讓你下去參加宗門的慶典啊!!!”
......
高文說自己要睡一覺,卻沒告訴姚曦自己要睡多久,只是知會了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一開始有着姚曦的回話還好,大家只當高文又不知犯了什麼小心思,就沒去理會。
可是三天...五天...七天...一個月....三個月!
誰家睡一覺能睡這麼久!
莫名其妙的,自家的天才道子就丟了,整個搖光聖地都亂成了一鍋粥!
先是在世間尋找一切有關高文的痕跡,在發現尋找不到後,又開始尋求一些推演門派的頂級高手的幫助,希望其能夠推演出高文的蹤跡。
就這樣,一連吐血死了六個天機神算後,第七個被反噬的瞎了眼的老傢伙吐着血咒罵搖光聖主,說高文就在你搖光宗門內,你搖光一脈好端端的出來禍害他們做什麼!
說完這句,這有着頂端聖主境的天機神算也跟着糟了天劫,直接在劫數下化作了飛灰。
這讓人處此地的搖光聖主和一名聖人境祖師直接沉默了。
高文人就在搖光山門?
可他們上上下下的翻遍了整個搖光,就連一些大山的內部、山腳下,也是被掀起來尋找過的!
難不成是那老瞎子在騙他們?
可不應該啊....
要知道,有了之前的六個打底,請這第七個時他們可是付出了高價,對方哪怕是爲了宗門後代着想,也不應該會騙他們纔是....
忽然間,搖光聖主面色一變:“祖師,您說那孩子會不會是在朝陽峯.....”
那祖師聞言也是表情一陣扭曲,糾結了半晌才衝着搖光聖主揮了揮手。
“走,回山,你叫人上去看看!”
“可那朝陽峯此時......”
“此時個屁!”
這聖人祖師大袖一揮,捲起搖光聖主就往回趕。
“就那幫廢物,哪怕死上幾萬個,又豈能抵得上我搖光的天驕道子?”
“......”
接下來該怎麼說呢。
反正接下來的十一個月裏,朝陽峯頭上的各種野花野草都跟着肥美了許多。
一開始是送門下弟子上去,隨後是死囚,在之後是平民、各種普通野獸,到了後來,山門內的一羣長輩都幾乎絕望了,甚至懷疑自家的朝陽峯變成了另一個荒古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