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臉色微變,暗想:“城主府關押犯人的地方居然在這裏,果然是大隱隱於市。一般人絕不會想到此處是牢房。”
房中點着蠟燭,修士們在房門前停下來,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煉氣士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環。
“鐺——鐺——”清脆的門環聲響起,門後走出位身穿紅黑長衣的年輕侍衛。
中年男子對他說:“城主有令,將少年嚴加看管,並令我們押進地牢。”
侍衛點點頭,給押解的修士讓開一條通路。中年男子帶着三寶走進來,少年舉目四望。房子正北面有張木桌,桌子旁邊放着兩把椅子。除此外,房間空無一物。
少年有些納悶,難道要把自己關在這裏?
中年男子走到桌子旁,輕輕地轉動木桌,“咔嚓”一聲,房間東面有塊青石板凹陷進去,出現個五尺見方的黑洞,裏面隱隱透出亮光。這個房間原來另有乾坤。
中年男子帶着三寶走進地牢。下面燈光昏暗,少年聞到有股腐臭味,隱隱還有不知名的古怪氣味。
少年和押送的修士沿石階一路向下,一刻鐘後,三寶依然沒有看到牢房。
忽然,中年男子停下腳步,前面是扇厚重的鐵門。透過門上的鐵窗看去,裏面燈火通透,照映出數十間銀光閃閃的鐵牢。
這些鐵牢的周圍全是根根拳頭粗細而且透着寒氣的銀色鐵柱。
十多名身穿黑紅衣裳的修士站在通道的兩邊。有個眉宇清奇的修士過來打開鐵門。
伴着轟隆沉鬱的響聲,這名修士跨出鐵門,問:“董大哥,天色這麼晚了,還有犯人嗎?”說着,他看向那個身軀瘦弱的少年。
中年男子道:“陳兄弟,這小子竟敢夜闖城主府,城主特意讓我連夜押解過來。”
姓陳的男子面色肅然,滋滋道:“這小子年紀輕輕,膽子還不小,居然敢在城主府撒野。”他狠狠地踢了三寶一腳;少年懶得理睬,只是當自己被豬撞了一下。
中年修士說:“陳兄弟,這小子交給你了。千萬要嚴加看管,不要出什麼岔子。”
陳姓男子的眼中閃過寒光,回答道:“董大哥放心,假如這小子敢耍滑頭,我一定讓他好看。”
陳姓男子命令兩名修士將三寶帶到鐵牢裏。兩名練氣士熟練地鎖上牢門後,偌大的牢房,就只剩下少年一個人。
三寶站在鐵牢裏,此地空氣清新,沒有沉悶的感覺,想必有暗洞通到地面上。
他走近前方的銀色鐵柱,觸手處十分冰冷。三寶用力晃動,但巨柱紋絲不動。
他嘿嘿笑道:“小子,不要白費力氣,這些鐵柱都是祕銀與千年玄鐵錘煉打造。沒有我的鑰匙,即使是神仙來了,也別想逃出來。”
三寶沒有說話,默默坐到草蓆上。男子看他閉口不言,恨恨地罵了兩句就走回去了。
地牢裏燭火通明,數十間牢房裏只有五六名囚犯。他們大多慵懶地躺在草蓆上,沒有理睬少年。
三寶撫摸着躺在地上酣睡的二黑,想道:“不知自己要被關到什麼時候。不過,我本來就沒有罪,相信統萬城城主調查清楚後,一定會放了自己的。”
想到這裏,三寶頓時精神抖擻。反正睡不着,他索性盤腿而坐,開始修煉《穀神調息》。
少年按照童姣所教的方法運轉氣脈,道道真氣緩緩地流入體內,三寶覺得耳目一新。他想:“如果能夠逃過這一劫,自己就動身前往西域,探明師兄、師父的下落。”
三寶又聯想到古塔寺中神祕的闢支塔,自己居然稀裏糊塗地在裏面得到一張羊皮黑卷。
閒來無事,少年從包裹符中取出黝黑的羊皮。整張黑卷充滿了古樸的氣息。藉着微弱的燈光,少年看見羊皮黑卷寫滿密密麻麻的神祕字體。
雖然讀不懂上面的文意,可他感覺冥冥中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正拈花微笑,令人如浴花海,如沐春風。
在一陣暖意中,少年沉沉地睡去。昏暗的燈影下,微光閃現,羊皮黑捲上居然生起一尊金佛。
少年暢然入睡,牢房外月光暗淡,晨光未現,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忽而地牢外響起喧譁的吵嚷,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三寶霍然醒過來,看到地牢外面火光閃爍,刀槍之聲不絕。“嘭”的一聲巨響,地牢的鐵門被人強行打開。
十多名身穿白衣的修士快速衝進牢裏,每個人的白衣都沾滿血跡,不知是自己受傷了,還是別人的鮮血。
陳姓男子看見敵人闖進地牢,立刻拔出長刀,率領着城主衛隊和那些白衣修士拼鬥起來。
十多名夜襲者本來想悄無聲息地潛進地牢,哪知道牢房裏分佈衆多的暗哨,讓人防不勝防。
一朵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頓時整個城主府都震動了,百餘名城主侍衛涌向地牢。
然而進入地牢的道路非常狹窄,一時間奈何不了這些白衣修士。
火光照耀下,長刀散出森森的寒光,牢房裏真氣波動、刀劍駁雜,不時響起修士的慘叫聲。
雙方戰局僵持不下,侍衛們越聚越多。這時,有個白衣男子命令道:“給我守住牢門口,我去救人。”隨後他就衝進了地牢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