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撇了撇嘴:“墨教的坐騎都是寶馬神駿,咱們不讓落下就不錯了。再者,聽風樓必然知道咱們的行蹤。他們不會坐以待斃,墨教高手很快會找來的。”
“正好,我還想和他們算賬。寒山劫走草螢,我絕不會輕饒他們。”三寶兩眼含怒,真想和墨教的高手決一死戰。
他們踏馬走了半刻鐘,前面有一條涓涓流淌的細水長河——龍水河。龍水河穿梭綠草藍天間,河流的中游散佈着一兩百座小樓,組成西域通向中州的小鎮——天水鎮。天水鎮零零星星地住着不少人家,他們大都住在小樓的二層或三層,樓下都是酒館、茶坊以及各種奇貨當鋪。
黑狗指着水邊小鎮,說道:“三寶,咱們到龍水鎮需要耽擱些時間了。在馬背都要顛簸死了,正好等會兒再走。”
三寶不耐煩地說:“二黑,現在不是偷懶的時候。草螢危在旦夕,你我一旦停下,怕再也找不到她。不過……看樣子由不得我們了。”原來,龍水鎮旁的荒草上,正站着兩個人影,三寶的獨角馬停在兩人的十丈外。
黑狗跳下馬,跑了二里地,回身說道:“三寶,有人請戰,哪有逃走的道理。放心,無論草螢走到哪裏,老子的鼻子都能聞到她的氣味,不會有差錯的。”
龍水鎮外等候的兩人乃墨教的右護法——鬼幽和滿花。兩人與三寶是老對手,多年的交手,他們深知三寶不好對付。更可氣的是,每次再見,總感覺他的道行進步不少。上次園沙古城之別,他們已然知道,單憑他們任何個人的力量,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
好在此次次他們奉命纏住三寶,並非生死相博,再加上夫妻二人聯手,由此更不畏懼青年。
見三寶下馬走來,一襲白衣的滿花首先開口:“釋三寶,咱們之間的恩怨可謂天註定。無論我夫妻二人去哪,總能遇到。真的不巧啊。”
三寶神態陰翳,冷笑道:“鬼幽、滿花,我有其他的事情,不想廢話。若是兩位識趣的話,快讓開,咱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假如真想攔住老子,你我之間的新仇舊賬正好一起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鬼幽瘦削昏暗的面孔滲出死氣,兩眼的油綠色鬼火若隱若現:“釋三寶,別以爲和人守大人交過幾次手,就以爲自己的道行比肩吸風飲露境。你即使修煉道書的道法,也還是一個法天象地境的小子。我夫妻二人聯手,連吸風飲露境的修士都不落下風,還怕你的威脅嗎?”
“既然如此,今天便了解咱們之間的恩怨。此戰後,定然有人要永埋此地了。”青年眼裏射出濃郁的殺氣,鬼幽、滿花甘當墨教走狗,多次與自己爲敵,現在想阻撓他營救三寶,令他起了殺心。
黑袍中年右手乾枯的手掌心升騰着一團油綠色的幽冥鬼火,火焰燃燒,天地間風雲變色,死亡之力彙集成一團黑色的雲朵。最後雲霧間伸出一隻百丈巨掌。
三寶對這記道術再熟悉不過,那是墨教的獨門祕術——巨魔掌。從巨魔掌沉積的死亡之氣,青年知道胡僧的道行有了提高,已是法天象地境最高的修爲。假如再過個幾十年,很可能進入那令無數修士豔羨的吸風飲露境,得以憑空翱翔,擁有至少三萬年的壽命。
青年思量間,巨魔掌離他不到二十丈。青年暗自伸展身法“斂影匿形”,閃到三十丈外。道術餘勢不減,他原來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掌印,還有殘餘的幽冥鬼火正在燃燒。
魔掌沒碰到青年的衣角,又一次朝他籠罩而去。三寶不退反進,紅色的赤血刀吟吟作響,丹田的紫色卍字心印急速轉動:“無嗅相——千佛化雨!”
陰暗的天空忽而透出絲絲縷縷的金光,金色的光芒化作道道雪花融匯到赤血刀。刀身急速變長,很快成了一柄近百丈的金色道器。青年大喝一聲,握住刀柄,直衝向覆壓下來的巨掌。
鋒利的刀劍深深刺入了魔掌,巨魔掌同時抓住金色的刀刃,猛力一握,真氣凝結的刀身現出道道裂紋。三寶更不顧及,再次催動道器,金色長刀刺穿了巨魔掌。
胡僧大怒道:“釋三寶受死吧,再掙扎都是徒勞。”魔掌又一次緊握,“砰!”整柄長刀頃刻間崩碎,鬼幽嘴角一笑,此刻他佔了上風。
然而巨魔掌後力無繼,下一刻融入了草地。
三寶右手提着道器,嘲諷道:“鬼幽,道行長進不少嘛,可惜還不是老子的對手。《一念三千》——明心自法。”
青草叢中金光一閃,青年識蘊裏紫色的靈魂分身化成個一模一樣的人,右手拿着妙悟和尚送的精魂法器——達摩一葦。
“釋三寶,一念三千果然神妙。老夫雖未交手,卻知道他和你的修爲相差無幾。正好,單憑你一人不是老夫的對手。一起上吧,老子要一舉銷燬兩個靈魂。”鬼幽嘴上說得輕鬆,神態又異常嚴肅。自包裹符裏拿出冷月刀,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氣在刀身周流飄散。
滿花走上前,站到胡僧的左側,右手處是更爲細長的凝霜刀:“三寶,明心自法能召喚出靈魂分身,無異於以一敵二。老孃看不過,也要和你鬥上一鬥。”
三寶渾然不懼:“鬼幽、滿花,別廢話,一起來吧。上次你們夫妻聯手,最後慘敗,這次更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