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猿狐影畫現身時,三寶手中的赤血刀即會輕輕作響,閃過一道血光,刀身的赤血精魂涌出親切和渴望的感情。
三寶的內心深處涌出不安的情緒,靈念傳音道:“童姣,青銅神樹中出現了最後一位巨魔宮宮主,現今落魄陣裏顯露猿狐的影畫。整棵青銅神樹似乎和猿狐的關係很深。”
童姣微蹙峨眉,回道:“不可能吧。十萬年前,猿狐在素葉水城外,死於神祕人之手。我們還潛入過百丈山的猿狐墓地探查,他的屍體還保留在水晶棺內。
對了,赤血刀乃猿狐的精魂法器。若猿狐藏在青銅神樹內,赤血精魂定然有所察覺。
它吸收了猿狐的部分殘魂形成,和猿狐會有心念感應。”
三寶還欲說話,眼前的白色甬道一分爲二,然後繼續變化,二分爲四,四分爲八。很快,三寶和童姣處在八條通路的交匯之處。
放眼望去,每條道路綿延十丈後,又延伸出八條通途。如此一來,兩人的眼中都是四通八達的甬道,甬道內傳出淒厲的鬼語哀嚎聲,幾千道亡靈鬼影自上下各處飛來。
三寶不知如何破陣,爲防止不小心踏入死門,握住赤血刀守住身前,站立原地,說道:“童姣,此地的亡靈時真時假,難以捉摸,既有真實的亡靈,也有虛幻的存在。”
童姣默默點頭,知曉三寶修煉佛門道法《九轉唯識經》和《一念三千》,心境空明,靈魂之力磅礴強大,一般的幻術矇蔽不了他的眼睛。
“三寶,乾象引動落魄陣,形成了眼前的幻術迷宮。因亡靈的怨氣和死亡之氣頗重,不僅會令人迷失方向,還可能迷失你我的內心,墜入各自的心魔。
等會兒咱們不要離得太遠,遇到危險時,還能互相提醒。”
望着紅衣女子一臉正經的模樣,三寶拍拍胸脯保證說:“童姣,放心,假如遇到了危險,小子一定豁出性命保護你的。”
紅衣女子展顏一笑,說:“油嘴滑舌。除了我,你還得豁出性命保護其她人,到頭來,你還剩幾條命。”
談笑間,孤魂亡靈猶如一條條餓虎撲咬過來。童姣操控八卦雲光劍,劍光飛舞,跳縱間像靈巧的銀蛇,奪走了無數的魂魄。
三寶祭起九品蓮花臺,上古遺兵的九朵蓮瓣悠悠展開,釋放出乳白色的光暈,幾道白色的真氣攜天地之威射向亡靈。
凶神惡煞的亡靈野鬼沾染到聖潔的佛道之力,身上着起白色的火焰,在嘶叫聲裏煙消雲散。一時間,千萬亡靈懾於兩人的道法,不敢靠近了。
大陣外傳來乾象憤怒的聲音:“沒用的傢伙。除了橫衝硬拼,根本不知道隨機應變。”
魁梧大漢長槍遙指大陣,無數的亡靈飛到半空,兩手無力地垂放兩邊,張開血口,發出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於此同時,大陣斗轉星移,浩蕩的天地之氣匯合,降下道道白色的利劍。鋒銳的劍氣夾着強盛的死亡之力射向童姣和三寶。
一般來說,修士死後,靈魂歸入地獄道,由天道之力操控,輪迴重生。只有生前怨念極重或受道法詛咒的人,纔會失去輪迴重生的機會。
由此,青銅神樹的亡靈,每日每夜受怨念困擾。且因爲無法報仇,仇怨越積越重,他們的聲音充斥着滔天的怒意和沉重的仇恨。
淒厲悲哀的鬼叫聲鑽進兩人靈魂深處,不僅是對靈魂的侵擾,還有一種怨念的薰染和仇恨的影響,令人煩躁不安。
三寶咬牙堅守心神,運轉佛門道法《九轉唯識經》,水晶心印悠悠轉動,金色真氣在氣脈流轉,整個人心境更加空明澄澈。
童姣祭起道器蓍草,灰色的命運之氣環繞周身,抵消了大部分亡靈死氣和怨念的影響。
死亡利劍從天而下,赤血刀刀身射出金色真氣,和大陣的白劍相抵。每道白劍的威力都不亞於肉體重塑界強者的攻擊,三寶全力催發丹田真氣,堪堪扛住了攻勢。
童姣還是法天象地境,不敢阻擋其鋒芒,引動《春風趕月》,身影如風似月。白劍剛靠近,她已憑空消失,不留一點痕跡,猶如催發了空間道術。
三寶中閃過精光,說道:“不錯,童姣修煉成了《春風趕月》最高境界——風月絕塵!”
乾象在大陣外眉頭緊鎖,面對敵人久攻不下,使人愈加羞怒。
擋住靈魂音波和白色長劍後,童姣再不遲疑,右手握住綠色蓍草,左手掐算如飛,傳音道:“三寶,咱們需儘快找到生門。落魄陣有萬千亡靈源源不斷地提供死亡之力。拖延時間長了,你我的真氣難以維續。”
三寶點點頭:“童姣,找到生門了嗎?”
紅衣女子苦笑道:“沒有,此處的落魄陣極爲古怪。我以《梅花易數》和蓍草推演,結果只發現了八門中的七道陣門。
原本死門附近定潛伏着生門,哪知生門無蹤可循
,或者根本沒有生門!”
三寶凝神回道:“不可能吧。我對陣法瞭解不深,卻知道世界的陣法千變萬化,總是要留有一處生門的。
否則陣法會自行崩毀——陣法生門亦是大陣的力量源泉,失去生門,大陣無法維續。”
童姣白了他一眼說:“我當然知道陣法有生門,可《梅花易數》斷陰陽,尋陣基,向來無往不利。爲什麼找不到生門呢?”
“尋不到大陣生門?”三寶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既然大陣無生門,會不會生門存在在陣法之外,或者生門控制於乾象之手。”
童姣如醍醐灌頂,催動《梅花易數》,蓍草直指乾象,心念默算,陡然大喜:“三寶,你說的太對了。乾象乃破陣的關鍵,他本身便是落魄陣的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