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星石是一種會一直髮熱並且產生熒光的稀有金屬,一會上千年持續消弭成爲爲一種特殊的氣,用於輔助一些特定的血脈修煉。
永生者點頭接過這株植心放手裏,忽而有感,眼簾低垂,微微嘆氣轉頭看向身後。
“殺!”入目是一雙果決的眼神,還有殺意。
尖銳的血槽錐猶如毒蛇一般無聲無息鑽向他尾椎,如被刺中必然是半身癱瘓的下場。
少年手微擡,側身長刀瞬閃,再反向折回。
“呲——”血液飈飛,內臟的腥味瀰漫開來,一位先天境界的刺客瞬間斃命。
無視了周圍來這祕境交易的人的驚呼,他看向了不遠處一個穿着黑衣狼裘的青年。
那青年正蹲下拿起一攤位前擺放是尖銳槍頭把玩,似乎聽到了聲響也看過來,眼神似乎和來此集會的人沒什麼兩樣。
少年理了理衣裳站起身,拿着刀邁步走過去。
很會演,他對那名黑衣青年評價道,但這些東西不可能瞞過他的第二血脈。
自己的仇家很多,他知道。
也知道他們都有家族,有親人,殺了其中一個會再來一羣,殺了小的會來老的,最終不得不越級先天殺蛻凡。
自己從不吝嗇送他人去死亡。
死亡就應該是歸宿,一切都會是迴歸虛無的,他並不覺得這可怕,所以他給予他人前往這個歸宿也從未遲疑過。
他被追殺至人道式微的恆州,但並不後悔,甚至甘之如飴,爲自己不同萬年頹廢的新生而享受。
之後重傷的他被瑞獸所救,並且撿到個長生種潛質的災獸幼崽陪伴。
在恆州戰場上重新適應起變強後的技巧,成爲了那邊的英雄,並得到千年前恆州的一位神話武者傳承,並提取了他保存至今的骨血收穫了與原血脈不衝突的第三個血脈模板——金身。
至此大半年以來,他武力可以和大多數蛻凡者攻伐而不敗。
不遠處的青年見情況有異頓時蹙眉,陰鬱冷峻的臉上雙眉如刀劍相交,站直身形,駐足。
凝視了永生者片刻,青年拿出狼頭面具戴在臉上,輕聲下令:“爲首領復仇。”
白色的水霧飄蕩,集會四周六人瞬息而動,同時永生者手裏跳動的綠色心臟刺出無數鋼針!
少年意外的撇了眼四周刺殺向這的人,完全沒有殺意,同時隨手扔掉手裏描着手指縫刺出鋼針的植株。
輕吐了口高溫蒸汽,表層膚色逐漸由黃白轉金褐色,不可見的微波順着手骨連帶着刀口發生共振,五感接收着周遭的一切動靜並在腦內形成空間使眼前所有的一切動作開始慢了下來,三個血脈作用同時激活。
神器蟄龍刀輕輕轉動,刀芒閃爍,身形一動刀尖連帶三次。
“嗡——哐當!”一條血線環繞一圈,兩臂一首級被斬斷,斷口焦黑猶如被烙鐵燒過。
一陣微不可查的輕風,肩膀後一隻狼頭面具浮現,手指骨伸長抹向脖頸。
尖銳的爪子在脖頸劃出火星子,少年手肘後頂撞向手臂,身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刀芒襲過。
但,與自己已經差距很大。
刀口轉向,提前出現在一個刺客前方,刺客自動撞向刀尖,刀尖從下顎插進後腦,然後抽出並隨手在剛被斬斷一臂而痛苦要牙的刺客胸口補刀。
他不喜歡給人痛苦,大多數都是直接賦予死亡。
再次看向狼頭面具的青年,此時一襲黑衣已經遠離,就要隱於霧裏。
來襲着失敗了,他會後悔這次行動,悲傷和後悔並不是好事。
少年也邁步跟了上去,進入霧裏,然後,在十招後,刀鋒劃過狼臉面具穿入後腦。
抽刀,貪狼的新家主半張面具落在草地上,慢慢倒在地裏。
忽然,貪狼的臉頰血線飛速癒合,後腦的血液變淡消失無蹤……
“這是!”永生者瞳孔緊縮,腦內不斷回放自己還在永生期間不斷自殺並瞬間恢復的場景。
他看了眼白霧籠罩的天空,拿出手裏的金色硬幣看了眼:“呵,哈哈……”
收穫而來的喜悅是短暫的,而悲傷與後悔卻能持續很久。
自己活着的目的是要讓收穫的喜悅多於悲傷。喜悅的持續是向上的正面,悲哀苦痛之情爲向下的負數。而人若不出生,則是中間的零,死亡也就是回到零。
零,比負數好。
在永恆向下的痛苦,並且以後還會一直向下的絕望裏,最及時的處理方式就是——死亡,及時阻止將會到來的無盡折磨。
他的永生,就是一個持續千萬年的苦難,直到再次遇見了祂。
“貓”
至此,終於可以結束一直持續的折磨,前往渴求的死亡。
即使這樣,來這世間的一遭完全算是虧得體無完膚,痛苦比快樂多無數倍,那,還不如從未出生。
貓再次出現,當時這具永遠不會老化和麻木的少年身體再次被體內情緒分泌所重新支配,生出後悔與不甘之情。
有種東西叫做“希望”,就是能在所見的未來中,看見向上方通往滿足與收穫的路。
所以,他沒有去選擇永恆的歸零沉眠,因爲他知道,將來收穫的滿足會比痛苦多得多。
把以前所得不到的,以前迫切渴望的經歷一遍,然後,在沒有厭倦這一切之前——去死。
輕笑聲中,少年消失在這片草地上。
……
草地上,黑衣狼裘的青年動了動,用了啃了口手臂上的肉咀嚼着,緩緩站了起來。
忽然身邊的草地上色素扭曲蠕動,一隻甲殼覆蓋着的半球形蟲子動了動。
不遠處又一隻,兩隻,轉眼間草地裏的泥土下方鑽出數十隻變色甲殼瓢蟲。
瓢蟲裏面的聲帶組織震動,發出發音非常不標準的中州語言,僅兩個詞:“這邊,來,這邊,來……”
……
高空中,安寧收回視線,手裏重新浮現出一張a3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