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若是成了，他和母親就是這天下間的第一人了。”
少年緊繃的神情帶着十足十的仇恨，他繼續說道：“他那樣渴望實力，可卻是用這種邪門的法子！母親自然是不會同意，便想要阻止他，兩人吵了起來。”
“心灰意冷間，母親決心帶着我們離開，可他卻...”
說到這裏，餘青霄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裏遲遲不肯落下。
“可他卻殺了你母親，還把她封印在寒潭中，他的愛太過於偏執。”
楊毅淡淡的接話，他的神情很平靜，彷彿這些事在他心中並不能引起太多漣漪，餘青霄卻像是受了刺激，他厲聲喝道。
“是他！是他自私自利，又想要實力，又囚着我母親，不讓她安息！”
“我無時無刻都記得他當時那副模樣，他猙獰醜惡的嘴臉，我都歷歷在目！”
“這些年他實力大增，正是因爲他真的拿活人煉製了神丹，不然你以爲雨霜門每年爲何有那麼多人無故失蹤？都成了他的養料！”
餘青霄的聲音字字珠璣，伴隨着深深的怒火，他繼續怒吼，“我恨他，我恨他！！我不會忘記他是如何殺死母親的，永遠不會！”
“我要給母親報仇！”
說到最後，餘青霄的雙目早已經變得赤紅無比，周身的氣息也隨着他仇恨的情緒而不斷的起伏着，楊毅見狀，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些仇恨並非三兩句話就能輕易化解的，更何況爲了今天，餘青霄可是忍了整整十年。
他和餘年在外面飾演着父慈子孝，餘年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對他早已經恨之入骨，可這些事情，餘青霄都記得。
餘青鸞也記得。
楊毅又不由得心疼起這兩個孩子來，小小年紀就要學會隱忍，在不該承受痛苦的年紀承受了這麼多，實在是...
“我無法勸你放下仇恨，我只能說，你不要走你父親的老路。”
楊毅嘆息一聲，其實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餘青霄一個想不開，再學着他父親那樣把人命視爲草芥，萬一他也要用什麼邪門歪道去復活綠蘿的話，那他和他最痛恨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但楊毅也不好過多的摻和餘青霄的事情，只能說一句點到爲止，而這句話卻像是刺激到了餘青霄一樣，他猛然間回過神看着楊毅，然後扯出一抹笑容。
“那是自然。”
原本暴怒無比的少年此時全然間冷靜了下來，他的聲音平靜的近乎詭異。
他笑道：“放心吧，我和我父親不一樣的。”
而楊毅只是皺眉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餘青霄的這幅模樣，楊毅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卻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
“嗯，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被執念束縛住。”
楊毅也不打算和餘青霄多說，轉身便離開了，餘青霄的臉色陰沉，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果然如唐棠所言，幾乎住在那三層小閣樓的人全數都來參加試煉了，雖然楊毅不知道餘青霄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說服了餘年，但是看着這浩浩蕩蕩的數百人，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重了。
幸好...
楊毅的目光看向了陰影處，飛羽和妖心的氣息始終都在不遠處，這一次他們會和楊毅一起進入祕境。
那天從餘青霄的院子回來之後，楊毅碰上了正準備去找餘年說去祕境的事情的飛羽，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飛羽給攔了下來。
“我總覺得這小子要做什麼事情，所以你們倆先別去找餘年，不如偷偷溜進去，不讓他們發現。”
楊毅說道：“這樣一來，餘青霄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到時候他若是想要做些什麼，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可以。”
妖心點了點頭，飛羽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
“祕境已經開啓，大家兩人一隊進入。”
人前的餘青霄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彷彿三天前暴怒的人不是他，楊毅排着隊，跟在人羣后走了進去，對上餘青霄的目光。
餘青霄表情平靜，甚至還朝着他微微一笑，這不禁讓楊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雨霜祕境內是一片猶如熱帶雨林的叢林，這裏的溫度比外面要高上幾度，楊毅光走了一會，就有些發汗了。
在這樣炎熱的地帶，竟然還有寒潭，楊毅想起了夢境中的寒潭，大抵是在最中心吧。
餘青霄煽動這麼多人進來，只怕是直奔寒潭而去。
“哎，這可是祕境誒，你進來怎麼不高興啊！”
唐棠站在楊毅的身旁，有些興奮的打量着周圍，楊毅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有什麼好興奮的。”
“不對啊！”
唐棠皺着眉看着楊毅，“看你這樣子，怎麼感覺對這裏一點都不意外，你不會是來過吧？”
“來過麼，倒是沒來過。”
楊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而說道：“不過祕境這東西，我去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沒什麼好興奮的。”
“這麼厲害？”
唐棠一聽，頓時兩眼放光，“祕境裏都有什麼啊，你給我仔細說說！”
“每個祕境都是不一樣的，這不好說。”
楊毅說着，微微搖頭，又看着唐棠，“你不會是長這麼大沒去過祕境吧？”
“是啊！”
唐棠點了點頭，隨後湊到楊毅的身旁悄悄說道：“實不相瞞，我從小就在家族裏封閉式修行，從來沒有到外面的世界玩過，我老爹和雨霜門門主是好友，這才讓我來雨霜門待了幾年。”
“雖然如此，外面的世界我還沒見識過呢，這也是我第一次出來，第一次來祕境。”
說到這，唐棠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笑道：“所以待會要是遇到了什麼，還請你指點一二。”
“那是自然。”
楊毅微微頷首，一行人繼續往裏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