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偶遇,和這監控中出現的畫面,讓陸生重新將死者的弟弟寫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
這傢伙,有重大作案嫌疑。
不過雖然監控中多次出現了死者弟弟的畫面,但陸生卻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是這傢伙殺死的死者,所以他打算去那個小巷,看看那件黑色夾克裏有沒有什麼證據。
說走就走,陸生很快趕到了那個小巷。
這裏位於商業區的拐角,除了旁邊小區某些愛走近道的人時有通行之外,一般人對於這陰暗的小巷並沒有什麼興趣。
陸生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摸了進去。
哪怕現在外面還很明亮,但這小巷卻被周圍的高樓擋的嚴嚴實實的,幾乎看不到什麼光亮。
這讓陸生,有一種大白天遇到鬼了的感覺。
這小巷不長,裏面也沒什麼東西,一個垃圾箱引起了陸生的注意。
他慢慢的接近了垃圾箱,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週圍。
一股腐爛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讓他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然後繼續觀察。
這垃圾箱應該很久都沒用過了,上面的灰塵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幾乎將垃圾桶包裹,但垃圾桶的把手上,卻有着一道新鮮的痕跡,看上去十分顯眼。
陸生打開了垃圾箱。
一件黑色的夾克正狼狽的堆在那垃圾桶的中間,旁邊是一堆散發着詭異味道的塑料袋。
陸生將夾克拎了出來,然後仔細的查看了一眼垃圾箱角落,確認沒有其他遺漏的物品,就將垃圾箱合上了。
而這時,周圍的氣味纔好上許多。
黑色的夾克,陸生先是用手機照了兩張相,然後帶上了手套開始摸索。
最後,還真讓他搜出來了一個東西——死者弟弟的居住證。
但這裏,卻並沒有陸生想要找的兇器。
將物證帶回,陸生在第二天就傳喚了死者的弟弟。而當天上午十點鐘左右,那死者的弟弟就來到了北城警察廳,並且被陸生帶到了自己的工作地點。
您好。
看着面前眼鏡男子,陸生對着他點了點頭。
您……您好……
再次見到陸生,這眼鏡男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張,雙手不時的交錯,眼神也不敢直視陸生的目光。
您是鄭偉威的弟弟對吧?
陸生故意廢話了一句,試圖打開面前這眼鏡男子的心理防線。
他就不信,這名字對於面前這傢伙沒有衝擊力。
是。
對於陸生的問話,眼鏡男子很光棍的點了點頭。
案發當日下午,你在做什麼?
陸生拿出了筆記本和筆,在紙上虛畫着什麼,他並沒有讓眼鏡男子看到他書寫的內容,因爲他什麼都沒有寫。
但這幅模樣,卻無聲地告訴了他面前的眼鏡男子,接下來所說的話都將具有法律效應,是需要爲此負責的,陸生玩的就是心理戰。
我,我在看電影。
陸生能夠看到,這眼睛男子的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顯露出了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你說慌!
當天下午,你去了你哥哥家,並且在那邊駐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才離開。
陸生的話到此爲止,但眼鏡男子的眼神卻透露出了一副震驚,他似乎奇怪陸生是怎麼知道的。
不,我沒有……
眼鏡男子連忙擺着手,陸生卻遞給了他幾張照片。
從黑衣夾克戴口罩到幾分鐘後的他出現的畫面以及那陸生後來拍攝的垃圾箱裏翻出的夾克,都放到了眼鏡男子的眼前。
這一下,眼鏡男子徹底不說話了。
看了這幾張照片,他表情瞬間頹廢下來,然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陸生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我嫂子的電話,她說那畜生又喝酒了,還在耍酒瘋,並且打了她。那時候我怒火中燒,揣着一把刀就去了我嫂子家,爲了不讓別人看到,我還特意在地攤買了一副口罩。
到了那裏的時候,我嫂子正坐在一邊,看着那畜生打砸屋裏的東西,我就上去勸阻。
說到這,眼鏡男子忽然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但很快,他又繼續開口:看到我,那畜生不打砸傢俱了,而是對着我破口大罵,還罵我們的母親,說我們母親……
然後你殺了他?
看着眼鏡男子陷入了回憶中,陸生忽然問了一句。
這案子馬上要破了,他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更沒有那種解開謎底的滿足感,而只剩下了一種悲哀的心情。
沒,我掏出刀,那畜生卻大喊有能耐你殺了我,來啊,來啊!,並且將酒瓶向我身上砸了過來,我真的忍不住要動手了!但這時我嫂子卻攔住了我,並且把我推出了屋子,那把刀好像掉在了地上……
沒過一會,我嫂子也追了出來,對着我安撫了一下,我就從那邊回去了。
路上,順手就把沾滿了酒水味道的夾克扔掉了……
我真的沒想到他死了……但卻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他不配做我的哥哥……他只是個畜生……
說着說着,眼鏡男子的眼睛裏卻流出了不知道帶着何種感情的淚水,很快浸溼了臉頰。霧氣濛濛,連他的眼鏡都蒙上了一層霧氣……
說出來之後,這眼鏡男子倒是灑脫了。
他看着陸生,表示自己的話都說完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陸生卻茫然了。
這眼鏡男子的話情真意切,甚至將他對他哥哥的那種深深的厭惡都表露了出來,看上去不像是裝的。
但那死者確實是死了,而且身上有刺傷的痕跡,那把刀上雖然沒有指紋,但卻遺留在了案發現場。
兇手不是死者的親弟弟,那又會是誰呢?
陸生最後點點頭,讓面前這個眼鏡男子回家去了。雖然這傢伙沒有擺脫嫌疑,但陸生也沒有證據和權利將人留在這裏,案件依然沒有告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