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無奇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洪荒,渾身是龜裂的口子,毛髮散亂,各種小蟲子爬伏在其上寄生吸血,侵吞着他的能量。
而這些他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只是靜默的走着,路上遇到兇獸獵食,也似看不到的任人欺負。
哪怕是體型遠不如他的兇獸也能將他拍在地上吼兩聲,而他就像是一個不會反抗的麪糰,隨意揉捏。
鏗鏘!
但每當有兇獸想要吞掉他,都會崩斷自己的牙齒,難以置信的掉頭就走。
這個傢伙太硬了,像是一塊鋼鐵,根本喫不下去。
而且那細胞還會自動反擊,像是一條條寄生蟲似的鑽出來,這讓很多兇獸感到畏懼,不敢再靠近。
也有膽子大的,餓的久的大蟒蛇張口就將郝無奇吞掉,想要化蟒爲蛟,但是結局往往是慘烈的。
郝無奇並沒有反抗,還依舊封閉在自己的內心世界,無法釋懷。
五感就像是被屏蔽了,感受不到任何的外界信息。
但即便是這樣,痛苦的依舊是大蟒蛇。
它痛苦的嘶吼着,想要將腹部那根本消化不了,還在反向吞噬它的地蝗蛟龍給吐出來。
失敗了。
這條蟒蛇作繭自縛,腹部被生生的磨斷,郝無奇從中滾落出來,而它的生命也走到盡頭。
臨死前還不可思議的看向郝無奇,充滿了難以置信。
彷彿在說,怎麼可能!
隨後就歇菜了,成爲了一條冰冷的蛇屍。
而郝無奇呢,
遵循着本能行走在洪荒,漫無目的走過一座座山,經過一道道洞府,看見過一個個熟人。
有人熱情的相邀,有人不懷好意的想要吞噬他。
但是都被其身體本能反擊就殺死了。
從那一天起,所有人都知道洪荒出現了一個癡癡傻傻的瘋子,強大的瘋子。
連神脈都拿他沒有辦法。
日升日落,歲月轉輪,不知經歷了多少變遷。
這一天,
郝無奇出現在了一個山中獸族部落,沉寂的眸子突然間有了波動。
蝗獸......
怎麼會出現在極西之地?
蝗獸發源於火雲山,位於東南部的雷澤界,距離這裏十萬八千里。
他披着破爛的黑斗篷,沒有貿然進入這個部落,藏在山後觀察着,因爲他的體魄太大了,一旦出現就一定會暴露實力。
“搬遷到邊緣之地,不理紛爭,安居樂業似乎也不錯!”
打不過,遠遠的逃開不就好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意志動搖,產生了這種想法。
打不過就放棄,反正那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只要躲得夠遠,就能享受平安喜樂。
這樣似乎也不錯......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天巨響從天而降。
他仰起頭,眸子劇烈的波動。
“血神,追過來了嗎......”
轟得一聲!
一道雄渾極致的漆黑蟑螂血神突兀而至,震得大地狂顫,一隻只孱弱的蝗獸更是被直接震死,渾身龜裂流血,驚恐而死。
蟑螂血神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漫不經心的邁步。
每一次邁步,都伴隨着四臂的揮動,一隻只蝗獸被打成肉泥。
“修羅血神老爺,我等蝗獸已經孱弱如此,再也不能構成威脅,成不了大事了,何不放我們一條生路!”
聽到此話,郝無奇瞳孔一縮。
從話語來看,這倖存的蝗獸們並不是玩家,而是天生地養的蝗獸npc。
也就是說,所有的蝗獸玩家已經死了,只剩下這些殘留的npc遵循着生存的本能活着。
“那是沒有辦法的,蝗獸這個種族很可怕,從玉虛界透露出來的消息看,蝗獸的潛力太恐怖了,誕生過大赤天蝗和玉蝗兩尊蓋世天驕,還有那什麼......地蝗,聽說已經瘋了,不然,怕是要成爲第三尊!”
蟑螂血神目光冷冽,不帶絲毫的憐憫,要從洪荒中徹底的滅絕蝗獸一族。
“既然有可能成爲威脅,爲什麼還要讓你們活着,徹底的滅絕,不好嗎?”
“不,明明我們都已經投降了,爲什麼你們還是不放過我們,難道只是因爲那可笑的潛力?”
轟!
蟑螂血神不斷地邁步,殺戮,收割着蝗獸的生命。
“還沒有覺悟嗎?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永遠擁有着話語權,且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使權力,而孱弱者,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侮辱、死亡、奴役和痛苦......”
硝煙瀰漫,生命變成黑白色。
殺戮在繼續。
郝無奇沉寂的內心卻洶涌起一縷火紅的顏色,那是怒,是憤,是一股逆天改命的意志。
憑什麼弱小就要被欺負!
憑什麼弱小就要一直弱小!
你們憑什麼欺負我們!
種種往事浮上心頭,怒火中燒的他想要出頭,但是腳步又停住了。
上去殺了這隻蟑螂血神又有什麼用!
殺了這一隻,還有下一隻。
一隻只的殺下去遲早會面對大修羅王魔羅!
“遲早都要輸,都要死,反抗有什麼意義呢?不如苟且的活着,能過一天是一天。”
他緩緩的收回了腳。
死對於蝗獸來說或許是個解脫吧。
孱弱的蝗獸一族誕生了大赤天蝗,誕生了玉蝗,誕生了他,或許不是幸運,而是悲哀。
看着一隻只蝗獸被殺死,他終究不忍。
不是要上去拯救他們,而是一步步的後撤。
不想看到這種慘狀,但是沒後退幾步,就感覺撞在了一個極爲堅硬的東西身上。
撞到了山嗎?
緩緩扭頭,雪白色翎羽映入了眼簾,擡起頭,一隻獨眼的雪白巨鳥正低頭俯視着他。
而他正是撞在了這隻肌肉巨鳥的蓬鬆結實的肌肉塊上。
飽滿彈性的肌肉差一點將他反震的跌倒。
“洪荒什麼時候誕生了這麼強大的生靈,這體型,至少是一尊神靈級別的巨擘。”
他微微頷首,向左邊走了一步,要跨過去。
嘭!
但是毫無意外,他又一頭撞擊在巨鳥的肌肉塊上,差一點將他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