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執刀錄 >第十章 入門試煉
    白秋言語間盡是無奈,他只是擁有十方靈根的外門執事,與任天笑的五品火靈根,相差甚遠,又怎擔得起師父一責。可這孩子是他帶進仙門的,真讓任天笑打道回府,無異於先將他帶至山巔,等他一覽衆山小的時候,再一把將他推入深淵。

    真是這樣的話,他又怎對得起他所修的道。心性受損,任天笑失去的不止是仙緣,更是他的自我。那時候,他入不得仙門,又融不進塵世,更甚者,踏上殊途,世代受人唾棄。

    正不知怎麼解釋,簡簡單單三個字,將白秋從胡思亂想中拉回。“我願意!”任天笑何嘗不是,好好的一家人,父母卻突然離開,那一封書信,卻只留個字句印在腦海。妹妹差點被血祭,這時候白秋卻出現了,這無疑是一盞燈,在他最需要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了。

    明明和自已毫無關係,甚至可以視若無睹的事,他卻做了,當看着白秋一次次拖着疲憊的身影回來,他彷彿感覺到了,白秋所說的道。

    這樣的人,給他的是恩,他得留下,至少他覺得,這樣的人,不該孤獨。

    白秋的手有些顫抖,輕輕地將手放在任天笑的肩頭,到現在他還有些不敢相信“當真?”,任天笑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

    既拜師,便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白秋坐在正房尊位,屋內淒涼,只有他一人。任天笑端着茶盤走進屋內,茶盤上一盞清茶,冒着些許熱氣,他跪了下去“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白秋起身,接過茶盞“爲師者,定當傳道、授業、解惑,且不遺餘力。”,任天笑輕輕叩首“爲徒者,亦知師恩、奮學、悟道,且全心全意。”,白秋將他扶起,師徒之間,相視了許久。

    簡單的拜師禮過後,白秋催動靈力,一本厚厚的書籍出現在他手中“不以規矩,不成方圓,這是天聖劍宗的門規,請徒兒早些熟悉,以避日後麻煩。”,任天笑接過,只是翻來第一頁,臉色便一陣發白。

    書頁只有一句話“天聖劍宗門規,共三千七百四十一條。”,“規矩是多了點,這也是爲了弟子們能守好心中最後一線。”白秋也是無可奈何。

    另一邊,秦遲秦柱子抱着廊亭的柱子死活不撒手“我不拜了,這麼多規矩,還不如回村放牛呢……”,師兄們在他背後無奈地拉扯,最後還是夏長老親口許諾,他只需瞭解便可,無需死記,此事這才作罷。

    往後幾日,白執事輕鬆了許多,每天在外門內務堂處理完事情後,便反回院中,給任天笑解釋宗規。每次回舍,總有任天笑準備好的飯食,雖然飯菜時鹹時淡,卻使這院落中的冷清之氣,少了幾分。

    飯暇之時,白秋開口“再過幾日便是十年一度的入門試煉,通過之後,你才真正算得上天聖劍宗的弟子。”,“入門試煉?柱子也會去嗎?”任天笑放下碗筷,幾日不見,他也是有些想念這個同村的夥伴。白秋搖了搖頭“他有長老引薦,完全可以避免試煉。”

    想了一下,任天笑輕輕應聲,熟練地整理着碗筷。白秋一陣自責,他以爲任天笑心中那盞公平的天平又要傾斜“爲師資歷尚淺,你跟着受苦了。”,“師父也曾爲我尋遇良師,是我資質愚鈍,見不得名師尊容,你能留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任天笑滿足地說着,收拾好碗筷,利落地走進耳房,收拾着殘羹剩飯。

    白秋一陣無奈,他第一次當一個師父,卻是這樣的不稱職,這幾日,他也想過罔顧門規,教他幾招法術,可怎麼也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喫過飯沒多久,白秋便又去了內務堂,思索了許久,任天笑也帶着對夥伴的思念,走出院落。

    夏長老在站在正房,一身邋遢卻笑得合不攏嘴,新收的徒兒是越看越喜歡。尤其是在陣法卷軸這一塊兒,原本想着,他能把陣紋臨摹的十之一二,便值得他重點培養,可沒想到第一次讓他嘗試,他居然成功了。

    眼前,秦柱子正在一張獸皮上認真刻畫着什麼,他不知道,這可是拓角江羚的腹皮,僅一張便是三十塊靈石。夏長老竟拿這等珍貴之物讓他來練手。

    秦柱子眉頭緊鎖,手中筆鋒輕點金色脂料,只剩最後幾筆便要成了,可剛一落在獸皮上,大片金光蓬勃而起,他短暫失明,再看向獸皮,獸皮上出現幾個燒焦的大洞,發出難聞的氣味。

    他看向師父,覺得自己少不了一陣責罰。可還沒開口,夏長老便急切地走了過來,檢查着他的身體“好徒兒呦,傷到沒?”,那一臉的認真,和平常真是判若兩人。

    “對……對不起,我弄壞了……”柱子十分不喜歡被這樣盯着。“沒事沒事,是爲師心急了。”夏正誠別提有多開心了,雖然被徒兒弄壞了,但這可是一階頂級卷軸,方纔他一直看着,秦遲可是完成了五成不止,此等天才,別說是江羚腹皮,就是要他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送出。

    任天笑艱難地爬上階梯,夏正誠的六進閣願前,平整的院外,任天笑被兩個雜役弟子攔在門外“請問夏長老是不是住這裏?”,雜役弟子一看是外門弟子,便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沒錯,你有什麼事?”

    “我想進去看看柱子,說幾句話就走。”任天笑請求道。“呵!柱子?這不就是嘛”一名雜役弟子向門的一側揚了揚下巴,另一名雜役弟子立刻鬨笑起來。“不,我是說夏長老新收的弟子。”任天笑急忙解釋。“怎麼,你是來巴結小師弟的?”雜役弟子一臉不屑。

    “我和他是一個村的,是夥伴,你們讓我進去吧。”任天笑哀求着,上前走了兩步。“去去去,這裏沒有柱子,我們的小師弟,叫作秦遲。”兩名雜役弟子將他轟退。任天笑有些急了“讓我進去,我就是找他。”說着,想強行越過他們。

    雜役弟子猛地一用力,將任天笑推倒在地“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一個外門弟子,還想攀小師弟的關係。”,“是啊,別做夢了,就算和你一個村的又怎樣,人家現在是夏長老的徒兒,你呢,一個外門弟子,你們兩個,已經不在一個世界了。”另外一個人也出言嘲諷。

    任天笑看着已經笑得猙獰的二人,瞳孔一陣收縮,已經被石子劃破的手不由地握緊。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他是長老親徒,而自己,只是一個外門弟子,甚至說,現在的他,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緊咬着牙關,任天笑起身,轉身向山下走去,心中五味雜陳,兩人的話雖然難聽,但好像都是真的。

    院內,夏正誠喝着茶水“徒兒,過幾天有一個入門試煉,爲師希望你去。”,柱子撓着頭,一臉疑惑“入門試煉?”,夏正誠輕泯一口茶水,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本來,我可以用長老之便,免去你的試煉,可轉念一想,這可是在宗內揚名的好機會,你只管去,剩下的,交給我。”說着,目光熾熱地看向秦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