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山列女錄 >第十二章 造化弄人
    這幾日,和闐城內正是熱鬧。少主單槍取敵將人頭的故事已經滿街傳唱;天山仙女下凡一人一劍退千敵的傳說更是神乎其神。

    更有杜撰說書者,聽得新興曲調,順節拍填詞道:

    西域銀槍風雲變,天山玉劍震長天。豺狼不敢現,猛虎避朝陽。

    巾幗飲虜血,鬚眉拆胡骨。于闐英雄出,佞人喪四方!

    還有些百姓見曠豔紅住在和闐府,便也紛紛傳言尉遲峯結緣仙女,有情人共護家園。

    和闐府上,曠豔紅正收拾行李,她決定返回伊州去。本想先回天山,和闐城迴天山倒是方便,于闐北境便是天山山脈南端,只需沿着山脈往東北走一日便可回到天山。但她又怕見師父,師父如父,怕一見便被溫情所擊潰,一發不可收拾。

    更令她急於啓程的是,尉遲峯自大戰歸城後的幾日來,態度變得格外曖昧,事事都格外關心,不時的噓寒問暖讓曠豔紅有些害怕。

    “曠姑娘!”敲門聲響起,一個清麗女生站在門口弓着身道:“曠姑娘!老夫人想與你一敘,不知你方不方便!”

    “老夫人?”曠豔紅自醒來,在府上已經十日餘,卻是從未聽聞誰提起過這府上還有個老夫人!自己在這府上叨擾近兩月,不去探訪也說不過去,便跟婢女走去。

    “曠姑娘!”沒走幾步,尉遲峯滿面笑容走過來。

    “見過二公子!”

    尉遲峯見曠豔紅和老夫人的婢女一路,有些奇怪,便問婢女:“瑤兒,這孃親請曠姑娘是……?”

    婢女躬身答道:“稟公子,這夫人聽說府上住了個巾幗,很是高興,很想見一見!”

    “哦!原來如此!那到無妨!”說罷,轉身對曠豔紅笑道:“曠姑娘,這和闐城內百姓說今日準備弄個燈會,不知你有沒有時間,我想約你一起觀看!”

    曠豔紅呆呆不做答,尉遲峯有些尷尬。丫鬟笑道:“二公子,這事兒不如等曠姑娘從老夫人那兒回來再說!”

    “哦!果然生的清麗脫俗!”丫鬟引着曠豔紅進了老夫人房中。老太太喝着茶,慈眉善目打量着曠豔紅,問道:“你的腳?”

    “不小心……不小心傷了腿筋!”曠豔紅愣了許久纔回答。

    “聽我峯兒說,你來自北域天山?”

    曠豔紅點點頭。

    老夫人慈祥笑道:“怪不得,一方水養一方人,這天山啊,的確養得出這容貌來。”喝了口茶,老夫人又問道:“你師父如今可還安好啊!”

    曠豔紅愣了愣,問道:“老夫人與我師父相識?”

    老夫人笑道:“有過幾次面緣,想想,那還是我年方二八青春煥發的時候哩!”又喝了口茶說:“不知道你來這和闐城有什麼事情要辦呢?”

    “我……是在沙漠中遇險,被令郎所救!”

    “哈哈哈,真是緣分!”老夫人笑道:“看來我們尉遲家,是和這天山有了世世緣份了!”

    曠豔紅不解。

    老夫人說道:“還記得當年我爲中原閨秀,因一時興起隨父親到西域行商。巧了,也是在這沙漠裏,爲馬賊所困爲天山大俠所救哩!”

    曠豔紅恍然道:“原來如此。”

    老夫人繼續道:“後來,這大俠把我們一家安置在這和闐,一場邂逅,就遇見了我那老不死的……,誒……轉眼就是四十年過去了!”頓了頓,老夫人笑道:“你可聽聞過這和闐城內的百姓是如何議論你和峯兒?”

    曠豔紅搖搖頭。

    老夫人笑道:“他們都說你們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哩!”

    曠豔紅頓時臉漲得通紅,道:“老夫人……我,我……我與……公子……”

    話未說完,老夫人笑道:“我看他們說的對哩!不知你認爲我峯兒如何呀?”

    曠豔紅急急道:“我……我和……公子……沒什麼。”

    老夫人笑道:“那也無妨,我看峯兒很是中意你,不如我來做媒?”

    曠豔紅更是羞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老夫人笑道:“誒,與你開個玩笑,這姻緣之事,還是交給月老好些,若世上都是我這樣愛管閒事的老太婆,那月老啊!恐怕就要沒事做了哩!不過啊!你可得在府上多住下幾日,讓我這老太婆啊!好好還天山的恩惠!不知我有沒這個面子啊?”

    曠豔紅羞怯道:“這……老夫人如此盛情,小……小女自當從命!”

    老夫人哈哈大笑。

    ……

    這幾日李璇兒甚是煩惱,終日被劉進手下的張子明糾纏。

    這張子明號稱玉蝴蝶,他在中原有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聲名——採花大盜。

    自兩月前退了吐蕃兵,劉進把李璇兒安置在一家客棧之中。李璇兒退敵之事也是流傳出去,在當地民衆口中也是巾幗英雄的典範。

    也是因爲如此,這倆月上門來提親的人竟然絡繹不絕,這讓李璇兒十分尷尬。而張子明的出現,更是讓他厭惡至極。

    那是兩月前,進城後的李璇兒剛被安置到客棧中。一日正午,午休中的李璇兒忽聽樓下一女子的呼喊:“你走開你個色狼,你再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

    原來有人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李璇兒立即怒起,衝出房間一看,果然樓下的衆飯客中,有一桌只坐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隻手緊緊的拽着女的的手,女的怎麼掙也掙不開。

    “你要幹什麼!”女的怯怯問。

    “你長得如此標緻!不陪我喝酒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話說我這種翩翩公子,自然得你這類國色天香纔夠資格!”

    “流氓!”女子不斷試圖掙脫,男的一臉淫笑望着她,不時摸摸嘴脣,很是輕佻。

    “哎!我真是看不過去!你這小兒……”一年紀稍大的飯客起身責罵,頗有正義之風。可一道寒光照射下,他猶如羔羊般退縮了回去。

    男的把一把短刀擺在了桌上,罵罵咧咧道:“你個老兒少管閒事,想你與人偷情時可沒我此時正大光明!”

    “什麼?你何時與人……?好啊!你個老不死的!我打死你!”一婦人起身大罵道:“我十八歲嫁你爲妻,不嫌貧賤!你倒好……”

    “夫人……夫人!你別聽這淫賊的!我與他素不相識……”那飯客急急道:“我怎會做如此苟且之事!”

    婦人這才停手,覺得或是自己衝動了。

    這男子冷冷一笑:“苟不苟且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和領居大媽張翠兒不穿衣服滿地打滾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看!哦!我記得那天你老婆還給你燉那唯一的一隻雞,你說出遠門辦事,結果卻在隔壁家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