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紛爭中,玩家的戰鬥只追求簡單而純粹的生死與勝敗,尤其那些終日混跡於排位戰場的玩家,更是如此
敏銳的直覺,精準的計算
在當下的等級階段,格羅斯很清楚自己開啓逆勢反擊後,承受這一輪圍攻的傷害並不在話下。
而正因爲這一特技,承受傷害意味着之後的強大爆發。
以最快的方式解決這些持有強弩的敵人不給對手留下任何的機會。
這一劍無聲無息。
劍氣特別長,足有五六米。
幽藍的光幕在空氣中吞吐閃爍,周圍松林中的風景變爲一副靜止的畫面倒錐形的松冠上仍然掛着皚皚白雪,傭兵們發覺自己的呼吸彷彿瞬間停止了。
冰冷,足以凍息血液的冰冷。
視野之內劍芒驚鴻一瞥。
切割。
轟隆隆的爆響,格羅斯這一劍橫掃揮出之後,空氣中這才傳來陣陣震爆的聲音紊亂的氣流有若颶風,墨綠松針上的積雪漫天飛舞。
宛如天地之間狂雪卷積。
最靠近於他的一位傭兵張了張嘴,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想要叫喊,卻發現聲帶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不止是他,還有圍在年輕人身邊的其他傭兵,在這一刻似乎都已失去言語的能力。
一條鮮紅的細線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赫爾維格手中握着長劍,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輕人,俊秀的面龐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撕裂的痛楚從他身體之中傳來,他看到那條鮮紅的細線飛快變得粗壯。
噴濺的液體。
溫暖,豔麗。
然後染紅了他的視網膜。
殘肢與血肉齊飛。
這一劍
已不僅僅是劍豪意境的高超劍術那麼簡單,其中的絕對力量,甚至已經超過了赫爾維格的生平認知。
霜寒長劍劍鋒落下。
格羅斯在紅白交織的景色中躬身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清澈的褐色眸子裏倒映着數十張或驚訝、或恐懼、或痛苦、或後悔兼而有之不一而足的面孔,揮出最強的那一劍後,他並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利爪傭兵團的團長吉諾德已經癱坐在雪地上。剛纔他相距那位年輕人還有一段距離,可是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將他徹底的嚇壞了
不知不覺中,褲襠的部位已然有了溼意。
他是一位廝殺數十載的資深傭兵,所經歷過的戰鬥不知凡幾。原本他以爲眼前的年輕人已是一位驚才絕豔的劍豪,但是現在,他發現他還是猜錯了。
並且,錯得離譜。
那一劍完全脫離了就職層次的力量。
擁有覺醒一階實力的劍豪
吉諾德望着那張年輕的面龐純正的山民血脈顯露無遺,鼻樑挺拔、目光深邃、眉毛上揚伸向鬢角,儘管臉頰上頭有着一片淡淡的毛茸茸鬍鬚,但若是仔細觀察他的模樣與身姿,可以確定他絕對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山民之中何時冒出了這般人物
格羅斯腳步踏下,手中的長劍仍在向前。
除了遠處幾位瞠目結舌的傭兵外,在這片矮松林中,只有三人仍舊站立
他扯開衣服的布料正準備進行臨時的包裹和止血,發現那位年輕人的目光投來之後,他只感覺渾身陷入一片毫無溫度的冰窖。
一劍。
頭顱隨着切斷的髮絲高高飛起。
赫爾維格只感覺自己全身變得輕飄飄的,雪地與松林的景色在他視野中凝固,然後飛快化爲了黑白。
漆黑,寂靜。
格羅斯並沒有忘記剛剛這個白毛青年狠狠刺了他一劍。
而另兩位傭兵,儘管手中仍然握着強弩,但是他們此時完全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人被開膛破肚,豁口流出了一截腸子;另一人失去一條腿腳,他口中驚恐地發出“嗬嗬”的叫喊,單腿向後跳去。
刷刷
極爲輕快的兩劍。
格羅斯轉過了身。
持有強弩的傭兵只剩最後兩人,但是斯考特、奧利弗與萊文早已迎了上去劍鋒與劍鋒劈斬發出斷續的清脆咣響,法師小姐站在原地,她呆呆地望着渾身浴血的盜匪頭子。
她的腦子裏一片混沌。
從他們回到這片矮松林中的雪地,過去的時間只有十秒。
可是十秒之後,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拉迪婭感到了一陣寒意,從靈魂深處、從脊椎之內升起的寒意,作爲一位少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震怖的場景
場景的製造者是那位格羅斯先生。這些天的日子相處下來,她以爲自己已經熟悉的格羅斯先生,但是,她此時突然感到那個揮劍狠辣果決的身影有些陌生。
格羅斯向着另外兩位傭兵走去。
他的腳步並不快。
只是踏在雪地上沙沙的聲音卻像敲打心坎的鼓槌一般,一位傭兵無意中瞥視到靠近的身影,正要轉身想逃,卻沒有注意到身前刺來的長劍。
長劍透過肋骨,直刺心臟。
曾經身爲軍團士兵,斯考特很快解決了他的對手。
而另一頭,在奧利弗與萊文的合擊之下,那位傭兵正處於手忙腳亂,相比兩位對手只有平民階的實力,他處於就職層次的初階,按理來說,絕不至於狼狽如此。
格羅斯的目光望了過來。
松針上頭細雪飄搖墜落。
奧利弗和萊文一人一劍,齊齊刺入傭兵的胸腔。
拉迪婭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得朦朧,耳邊的叫喊與哀嚎戛然而止,林中的雪地重歸寂靜,又響起了一個個顫抖、吭哧、苦苦哀求的聲音。
“大、大人,請、請繞我一命”
吉諾德有心想跑,但是他深知面對另外一個實力層次的對手,斷然沒有逃跑的機會他拋下了手中的長劍,平時威嚴而莊重的面孔變爲了另外一副模樣淚水、鼻涕糊作一團潸然而下,沿着老皺皮膚的條條溝壑蜿蜒滴淌。
格羅斯站在了他的身前。
吉諾德此時趴在了地上,鼻尖快要貼近那雙?亮的鐵戰靴。
他的背脊扭曲得就像一條蜷縮的蛆蟲。
s第二更。謝謝諸位支持本書的讀者君,感激涕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