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夕陽光線柔和,金色的陽光瀰漫在外面的森林裏,樹木在輕風中婆娑搖曳,枝葉沙沙的聲音,還有陣陣鳥類婉轉清脆的鳴叫
“安德莉亞曾經說過,她只願意嫁給了不起的英雄。”
這位向來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沉默了半晌後,忽然開口說到,他似乎注意到眼前的年輕騎士身體一顫,臉色有些發白
二十出頭的年紀擁有就職高階的能力,已經算得上非常不錯,不過相比“了不起的英雄”這一寬泛的概念,顯然還有一段相當大的距離,也許這一輩子也遙不可及。
沮喪,或者說是心灰意冷。
維杜卡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兜頭潑上了一大盆冷水,正當他失魂落魄準備道別離去時,卻看到這位騎士長的臉龐上已經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傑弗裏大人”
他心存最後的希翼。
“維杜卡,如果你在今年成爲正式的騎士,我會考慮的。”
“喔呃嗚嗚大人,太感謝了,我會拼命努力的”
彷彿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重見一絲曙光,原本情緒變得低落的維杜卡又頓時激動起來,如果不是考慮到彼此上下級的身份尊卑,他差點就要摟住眼前的這位中年男人又唱又跳
他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家境還算殷實,父親是塔倫地區鄉下的一位磨坊主,能夠有幸加入鳶尾花騎士團,這還是“霧松戰爭”爆發緊急徵兆兵員的結果
從北地軍團騎兵隊伍的普通一員開始,他一路幸運的活了下來,並且還取得了不俗的戰功。
兩個多月前,他和騎士團的同伴經過洛倫茨小鎮,正好見到那位安德莉亞小姐與她的父親相聚,一時驚爲天人。
從那一天起,他對那位小姐念念不忘。只要一有空閒,他都會騎着馬匹,特地前往洛倫茨小鎮,只爲再次見上那位小姐一面,就算遠遠的觀望,也是心滿意足
這般癡情的舉動讓他的同伴鬨笑不已,不過,正因爲此,他和那位小姐終於有了第一次“邂逅”。
“啊,安德莉亞請問你是安德莉亞傑弗裏小姐麼”
那個時候,年輕的騎士獨自牽着馬匹駐足洛倫茨小鎮的街道,顧不得身邊行人不時好奇打量的目光,他只是盯着傑弗裏家族的府邸,正好那位小姐攜着侍女走了出來
她與一位商人進行交談,然後從商人手中買下了一隻小巧的金絲雀,剛要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年輕的騎士湊了上前。
沉默了幾秒。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維杜卡早已打聽到這位少女的名字,他摸了摸短短的灰色頭髮,臉孔上的表情笑得就像一朵燦爛盛開的菊花,“我是維杜卡,傑弗裏大人麾下的騎士。”
“嗯。”
少女的回答聲音輕柔,但是聽在維杜卡的耳中,絕不啻於天籟之音。
“這是一隻什麼鳥”
“金絲雀。”
“金絲雀看起來挺瘦小的樣子,骨架也不大,適合燉湯。”
又是一段沉默,氣氛安靜得可怕。
“維杜卡騎士,有什麼事情嗎”
少女問道。
“呃”
向來機智的維杜卡這一次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頭。
“我有些累了那麼,我先回去了,再見,維杜卡騎士。”
“哦,好的。再見,安德莉亞。”
年輕的騎士望着少女的背影怔怔發呆,他發現自己正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所包圍。
之後的那些日子,他又來到過洛倫茨小鎮幾次,可惜再也沒有遇見安德莉亞,不過倒也並非全無收穫,他從鎮上居民的口中瞭解到,他所心儀的這位少女至今仍未訂婚
也許,他有可能
雖然王國的貴族很少與平民通婚,但是在崇尚武風的塔倫地區,這種事情並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了解到這位少女是康伯倫傑弗裏騎士長的女兒,很快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而在今天,他好不容易等到了這次還算不錯的機會
年輕的騎士幾乎是歡天喜地,他躬身行禮,然後腳步輕快地從帳篷中離開。
康伯倫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在鳶尾花騎士團內,維杜卡是一個他很看好的年輕人二十二歲,就職高階實力,並且他身上所展現的潛力極爲驚人,如果不出意外,跨入覺醒一階只是遲早的事情
一位覺醒力量層次的騎士對於傑弗裏家族的意義不言而喻,僅從利益的角度而言,他並不反對自己的女兒與這位年輕騎士結合。
維杜卡離開之後,他不由想起了家中的三個孩子蘭德爾、安德莉亞和索薩。
目光轉移到了裝滿麥酒的酒壺上,他斟上了一杯,慢慢的啜飲起來。
在治安官艾薩克的陪同下,安德莉亞來到了“狼與哨聲”。到了新年祭的第三天,大雪漸漸停歇,而那些因爲征討任務來到洛倫茨小鎮的傭兵們,這個時候仍然聚集在這座酒館裏頭。
午後的時分,酒館的大廳已經變得極爲熱鬧
幾天的接觸下來,這些傭兵之間已經熟悉,此時他們圍在一張張木桌前,正在喝着麥酒,談論着各類或真或假的消息和傳聞,伴隨着這些的,還有酒杯撞擊的聲音
“我和你們說啊,薩曼莎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在卡爾薩斯遇到了一夥刺客”
人羣中一位穿着破舊皮甲的傭兵正在高聲地說道,他握着酒杯,誇張的肢體動作配合着語言,連杯中的麥酒灑下了些許都沒有注意
說起公主遇刺的事情,這些人,包括酒館內穿梭忙碌的侍者都不由生出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停止了之前的吵鬧,紛紛圍在這位傭兵的身邊。
正要說出最後結局的時候,他頓了一頓,擡起手臂,將杯中的麥酒一飲而盡,然後只是笑嘻嘻的望着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