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對於恩薩達方面送來的女人,薩斯克的態度表現得極度的冷漠,這正好爲他贏得了不近女色、坐懷不亂的美名。
薩斯克漫步向前,偶爾扭過了腦袋,他的視線望向右手方向的銀葉森林
森林中遍佈高大的油松、櫟樹,筆直的樹幹像是一柄柄倒懸的利劍,劍鋒直指雲端。雲團的下部一片灰濛濛的顏色,陽光的光線從稀薄處透過,微微有些刺眼。
跳躍的魂火讓薩斯克的眼睛閃過了一道亮光。
一隻信鴿掠過枝椏叢生的樹冠,正向着這處傭兵營地降落。
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正好站在了營地的中央,他看了一眼薩斯克,點頭致意,然後擡起手臂伸出了手掌,掌心中盛放着一些黃橙橙的乾燥麥粒。
信鴿穩穩落在了他的掌心,解下信鴿爪子上的紙卷後,他看了一眼,臉上頓時變得一片凝重薩斯克回過了頭,銳利的目光如箭一般向他來。
“阿爾貝託,發生什麼了”
薩斯克的口音帶着典型的馬爾韋人喜歡拖長尾調的習慣。他看到這個男人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像一張白紙,他向着營地之中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奪過了紙箋。
“他們來了”上面是暗語,薩斯克沒有看出什麼東西,於是他開口問道。
“是的,薩斯克先生。”
阿爾貝託對於眼前這位年輕的先生恭敬有加,先拋開對方的傭兵團長身份,光是覺醒境界的實力、正規騎士的賜封名號,這兩項內容就足以讓他景仰有加了
他觀察着這位先生的表情,見到依然像是雕像般冷峻後,又補充說道,“對方的人數不多,不過根據觀察,這次來的是鳶尾花騎士團。”
“你是說,駐紮在塔倫要塞的那支精英騎士團”
薩斯克來到諾戈的恩薩達後,從那個女人的手中得到不少相關的情報資料,他知道那支騎士團
他關注的重點在於對方的戰力,情報上顯示,鳶尾花騎士團的成員,實力最低都在就職高階,而其中六位騎士長爲覺醒一階,團長以利亞艾略特的實力,據說更是達到了覺醒高階。
“他們有多少人”
薩斯克繼續追問道,卻看到這個叫做“阿爾貝託”的男人搖了搖頭,他失望的嘆了一口長氣如果紙箋上的信息沒有出現偏差,數個小時後,他們將和這支騎士團正面相遇。
“蒼穹之風”傭兵團的營地駐紮在道路的中央,以北方向是陰鬱繁密的銀葉森林,而南側,則是拉魯河分支的一條溪流
這條溪流最寬的地方大概有着五米的寬度,隨着新年祭後各處積雪的融化,水流相當的湍急。
此時靜息屏聽,還能聽到浪花拍打在岸邊的聲音。嘩啦啦的響動不絕於耳,水流在半空中濺射出一蓬又一蓬細密的水柱,這些水柱墜落,變爲一道道浮在溪流表面向前流淌的白色泡沫。
發生戰鬥該怎麼辦
沒有人懂得薩斯克的心情,當初根據羅森塔爾大人的交待,他們潛伏在恩薩達,等待時間,一切聽從那個女人的指令可現在那個女人命令他們來到了這兒,正面迎戰鳶尾花騎士團。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說還有什麼變數,也只能是他們這一方到來的援軍然而從五天前直到現在,在傭兵團的營地以外,他連一個多餘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此時他的手下都安安靜靜呆在營地的帳篷中,鴉雀無聲、令行禁止
迪爾是一個等級秩序森嚴的國度,羅森塔爾大人將他指派爲主將,並沒有任何的人敢於提出異議,之後這些傢伙也表現出了優良的服從性,他們是這支“傭兵團”的中堅力量,至於那些“手下”,一些沒有心智的生物,更是聽話得就如他的手指。
這副模樣,看上去倒像一支陣容嚴整的軍隊。
阿爾貝託站在薩斯克的面前,忽然的,薩斯克從視線的末端看到了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馬車的車廂是純黑色的,上頭漆繪着銀色的紋飾。
“是安娜大人。”
巫妖梅爾維爾此時鄭紅啊從帳篷中鑽了出來,站在薩斯克的身邊。他的手中握着一瓶果酒,裏頭的液體空了半瓶,隨着手臂的歡動,咣噹作響
他的模樣是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嘴脣的上方蓄着兩撇小鬍子,打理得相當仔細,看上去不像傭兵,倒像是一位狡詐的商人
他的穿衣風格也是帶着明顯的馬爾韋味道,寬鬆的長袍上頭,胸口和衣袖下方的位置掛着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流蘇。
他沒有說錯。
馬車在營地的後方大門前停了下來。
車伕跳了下來,彎腰拉開了門簾,從中走出了一位儀態優雅的黑髮女人她仍然穿着做工精細的裙裝,望了一眼薩斯克和梅爾維爾,邁着小巧的步子走了過來。
她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是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幾人的身前。
“安娜大人。”
“安娜小姐。”
薩斯克、梅爾維爾,還有這個叫做阿爾貝託的男人齊齊躬身行禮,雖然對方在恩薩達並沒有任何實際的名分,但是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女人所受到的寵愛絲毫不遜色當年的伯爵夫人,甚至,猶有過之
這還只是浮在明面上的東西。身爲迪爾亡者的薩斯克和梅爾維爾更是清楚,這個女人的來歷極爲不俗,從羅森塔爾大人談到她的語氣和態度,兩人似乎處於大致相等的地位。
儘管心中對於這個女人腹誹不已,但是此時的薩斯克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滿。
黑髮的女人看了看營地,很快微微頜首,表示了極大的滿意
眼下的狀況對比當初的計劃發生了極大的偏差,不過從營地的佈置來看,薩斯克和梅爾維爾兩個傢伙倒也不像是什麼無能之輩。
“安娜小姐,預計黃昏時刻,塔倫的騎士即將到來。”
薩斯克說道,他望向馬車的後頭,可惜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沒有援軍麼
他不由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