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營房和帳篷的數量來看,稍作一番分析,格羅斯已經可以肯定,這處營地至少有着五百人之數,也許更多
他不是沒有猜想過這夥人虛張聲勢的可能,因此,爲了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他特定選擇了一個合適的高點進行哨探。
格羅斯發現了目標。
他的視力很好,儘管月色下的林地看得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數十個人影的行進在林中若隱若現,還是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夥傭兵,從身材和裝扮來看,主要是重裝戰士和長弓遊俠,爲首的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還有一位姿容嬌豔的女士。他們似乎正在交談着什麼,緊接着,這位女士不知怎麼,正向着他所處的位置疾步走來。
紗裙可不便於森林中的活動啊,小姐
格羅斯看到那位女士越走越近,對方白皙細膩的皮膚表明着她的年紀絕不會太大
女士來到一條溪流之前,這個季節正是冬春之交冰雪融化的時候,溪流的流水相當湍急,水面也有着至少五米的寬度,如果不是高階就職者,很難一躍而過。
夜色下的森林輕風吹拂。
格羅斯蹲在這株高大樹木的分叉枝椏上,他的視線正盯着那位女士
芬妮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望向山崗下的茅草屋子,周圍除了水流的“嘩嘩”聲音,一切靜悄悄的,然而身上的紗裙,卻讓她很難作出過於激烈的動作。
比如跳躍。
她的鼻腔似乎已經嗅到了人類血肉的芬芳。
站在溪流邊踟躇了幾秒後,她的身體,彷彿忽然變得輕飄起來,而在她的背後,赫然出現了一對青灰色的肉翼。
吸血鬼
格羅斯的眼神頓時凝住了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大多歸屬於亡者的國度迪爾,再聯繫到眼下的這一連串事情,他懷疑,迪爾的亡者已經來到了諾戈。
“野心之亂”,這些傢伙可是在其中扮演了極爲重要的角色。
雖然目前的時間階段與前世遊戲中的劇情主線並不符合,但是格羅斯並沒有將現實完全等同於紛爭那款遊戲獨有視野中這是一個黃色的小點,這說明着,這隻吸血鬼與他有着差不多相等的戰鬥等級。
格羅斯發覺這位女士的吸血鬼身份後,當即就生出了出手的衝動。不過性格中一貫的冷靜倒是提醒了他,此時不宜輕舉妄動,因爲對方在附近的人馬,還有許多
手指落在腰間霜寒長劍的碗狀護託上,這柄卓越級的武器經過神聖附魔後,對於亡靈等一切不潔的存在能夠翻倍的傷害
格羅斯清楚記得,這類武器對於吸血鬼一族同樣有着強大的剋制效果,面對那位吸血鬼女士,他有着絕對戰而勝之的把握。
他並不缺乏耐心。
一月十五日的夜晚月光明亮,森林的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種夢幻般的氤氳,芬妮飛過了溪流,她擡頭看了看遠處的茅草屋子,耳朵彷彿已經聽見了人類的呼吸
她曾在迪爾的地下世界殺死過一些被販賣而來的人類,鮮血的美味讓她至今着迷,而眼下,她已深深癡醉於這樣一種強烈的中。
茅草屋子裏頭傳來一絲響動。
一個農夫,準確來說是一個年輕的農夫,他躺在鋪滿乾草的牀鋪上,膀胱裏的憋脹感覺讓他從睡夢中醒來,他聽到了身邊的妻子正在發出夢囈的話語,輕聲嘟噥了幾句後,他一把從牀鋪上跳了下來
屋子外頭風聲大作
如果不是格羅斯在場,沒有人會知道這個農夫和他的妻子將會遭到什麼。
粉紅色的舌頭舔舐着嘴角,芬妮差不多已是迫不及待了
黑色的長髮迎風飄揚,她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看就要來到茅草屋子的門扉之前,她的手指,殷紅的指甲剎那間暴漲,化作了一對銳利的爪子,她揮動手臂,只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斜劃,門扉上的木板眨眼變成了一堆紛飛的木屑
“什麼人”
受驚的農夫大聲喝問道,他提起褲子跑到了牆角,隨手抓起了一把鋤頭
這個年頭的北地並不太平,而這位農夫,曾經幹過幾年傭兵,有着就職中階的實力,倒也不懼一般的盜匪。
沒有人回答。
沛然的力量之下,茅草屋子門頁洞開,出現了一個身影。
“鮮血的味道,真是令人着迷。”
屋子裏的視線很暗淡,吸血鬼女士見到了那位一臉震驚、憤怒的農夫,而農夫只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紅色眼睛,它就像是貓的豎瞳一般在夜色下散發着幽幽的光芒,當農夫退後一步背靠牆角時,這道目光陡然向他撲面而來
吸血鬼一族向來以敏捷靈活的身手而爲人所知
芬妮的出手在農夫的視野中快得不可思議,幾乎只是留下一倒淡淡的影子,一隻手臂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農夫橫着鋤頭迎了上去,頓時發出一陣金鐵相擊的嗡鳴聲音,然而鋤頭畢竟不是正經的武器,僅這一擊,鋤頭斷成兩截,吸血鬼女士的利爪只是受到了略微的遲滯,繼續向着農夫的脖頸劃去。
芬妮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跟隨着一個人影。
盜匪頭子格羅斯雖然向來鄙夷所謂的正義,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絕對沒有絲毫坐視無睹的打算
霜寒長劍從劍鞘中拔出,在月光之下映出一道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銀色輝光,利用祕法飛羽從樹冠上降落之後,他當即開啓了衝鋒,加速的腳步迅速縮短了他和那位吸血鬼女士的距離,正在這要命的時刻,他越過那片山崗,來到了這位吸血鬼女士的背後。
疾刺
毫無花俏的一劍,卻已鎖定了心臟的要害部位芬妮聽到耳後的風聲,她回過了頭,看到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年輕人正握着長劍,身形高速向她襲來。
利爪堪堪盪開了這一劍。
“薩斯克的下屬”
年輕人忽然停下了動作,沒頭沒腦地問出了一句。